“妮儿啊,下半晌你跟你阿牛哥要那些葫芦瓢,这、这是要干啥使的啊?”难不成她家妮儿真的是要当柴火烧么,如果的话还不如要下阿牛的那蓝子鸡蛋哩,这烧火的柴禾不满大山都是么,何必叫阿牛从他家里捎来哩,白瞎这份儿情面。
不过到了院子里,桃婶儿又与她谈笑了一句,“哎哟,这一碗鸡汤换小碗面粉,这功德儿也就你丑橘妮子惦记取我,下主要另有这事儿,你固然到我这儿来,啊?”
王氏在一旁和面,丑橘便给她打动手,舀水,刷锅,摘葱,等王氏把面揉成团子了,便上案板擀开,最后切细下锅就得了。
瞅着这火候差未几了,她才转过身来,“娘,我要那些葫芦瓢不是烧火用的。”
才她说了不消丑橘还这碗面粉,一来她俩家干系好,一碗面粉且不消说啥,二来丑橘今儿不还舀了那么大的一碗鸡汤过来么。
今儿丑橘给各家送了鸡汤,估摸着这几户晚晌都上面条哩,他们有些把桌子搬到院子里,趁着天还能看得见路,从速把面条赶出来,要不再晚些就该掌灯了。
王氏跟丑橘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感觉跟真的似的,仿佛这会儿真有人在等着看她们娘俩晚晌吃啥哩。
桃婶儿跟丑橘家干系不错,从面袋子给舀了满满一碗面粉,还说她家今儿晚晌也吃面条哩,这不下半晌丑橘给送了一碗鸡汤来么,舀些水烧上那么半锅子就能上面了。
丑橘多少明白一些,也不推让,乐呵的接过手,跟桃婶儿道了声谢就归去了。
实在桃婶儿是用心这么说的,这话也是说给别人听的,村里人过日子,谁家都会碰到点缺盐少酱的事儿,大伙儿对门对过住着,相互借个油盐,讨把大米是常有的事儿,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大伙儿都穷,家里都有好几张嘴要用饭,借了都是要还的,这天经地义没啥说头。
可在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王氏眼中,多开一个灶就意味着多耗一份儿柴禾,归正鸡汤面也是要喝汤的,在锅里煮也是一样的,还说村里人用饭能饱就成,没那么多讲究,如果然那么多花腔,叫外人瞧了去,会说她们娘俩矫情的。
丑橘见桃婶儿给舀了满满一碗,直说不消那么多,有那么小半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