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原也想把桌子搬在院子里,但是王氏不让,说她家这院子就围一圈稀松的篱笆墙,没遮没掩的,人家如果瞧见她们娘俩晚晌也擀面条铁定犯嘀咕,说她家丑橘不是把鸡汤都给四下里舀出去了么,咋也上面条哩,难不成是自个儿把好的都留下了,给四下里都给的汤水子?
丑橘见桃婶儿给舀了满满一碗,直说不消那么多,有那么小半碗就够了。
王氏跟丑橘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感觉跟真的似的,仿佛这会儿真有人在等着看她们娘俩晚晌吃啥哩。
可就算丑橘这么说,王氏内心还是忌讳,对峙要到灶里擀面条,她固然心疼那点灯油钱,但总比叫人背后念叨好啊,何况她们娘俩在灶里忙活,也能说上俩句梯己话不是。
这茬赶好锅开了,丑橘便先忙活着把案板上的面条下出来,使着筷子搅开,让她娘再添俩根柴禾出来。
“妮儿啊,下半晌你跟你阿牛哥要那些葫芦瓢,这、这是要干啥使的啊?”难不成她家妮儿真的是要当柴火烧么,如果的话还不如要下阿牛的那蓝子鸡蛋哩,这烧火的柴禾不满大山都是么,何必叫阿牛从他家里捎来哩,白瞎这份儿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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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这会儿就盯着灶火,现在灶里的活计她普通都不插手,由着丑橘去忙活,她就陪着自个儿闺女唠话,这不她才想起一件事儿来,下半晌她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醒来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听着是阿牛跟她家妮儿在说早晌的事儿,她眼下也是乏的很,就没出去,让这俩小的说去得了,要不是厥后她看到阿牛这小子抓着她家妮儿的手,她还揣摩着再躺躺哩。
今儿丑橘给各家送了鸡汤,估摸着这几户晚晌都上面条哩,他们有些把桌子搬到院子里,趁着天还能看得见路,从速把面条赶出来,要不再晚些就该掌灯了。
桃婶儿不睬会丑橘说的,直塞到她手里,说又不消丑橘还,多数碗又咋的,说着又拉着丑橘出去,送到门口让她从速回家给她娘做饭去。
瞅着这火候差未几了,她才转过身来,“娘,我要那些葫芦瓢不是烧火用的。”
丑橘多少明白一些,也不推让,乐呵的接过手,跟桃婶儿道了声谢就归去了。
丑橘是拗不过她这个娘的,去里屋把油灯拿到灶里,等着一会儿入夜了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