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丑橘舀了一勺丝瓜炒蛋,她自个儿夹了一块咸菜,又道,“妮儿啊,娘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明儿别上山舀水了,你如果有这个工夫,还不如跟娘学学针线活,你要晓得,咱村里的女人都是自个儿做嫁衣的……”
她家院子里有俩缸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听王氏一向在抱怨这茬,丑橘反问了一句,“娘,那你说咱那会儿另有买卖么?”
王氏使着抹布把菜刀案板擦一擦,跟丑橘说道,“那是你把价儿舀的高了,谁过来你都说是三文钱一瓢儿,十个听了有七八个点头,能有买卖就怪咧!”
王氏这是喝惯的,对她来讲这些不过是自家缸子里盛的水,没啥不一样的。
王氏把丝瓜放到案板上,切成滚刀块,道,“不管咋的,后个儿你摆摊去,原把价放下来,咱还是就阿谁俩文钱一瓢,三文钱俩瓢儿的价呼喊,保管差不了。”
王氏不觉得然道,“那又咋的,咱又没拿臭水沟的水乱来他们,山上的水跟河里的谁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水么!”
丑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记得李来福之前常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只要他跟王氏拌嘴时才说的,说家里今后如果不足粮铁定不给她吃,饿着她耳根子平静些!
明天她们去摆摊,赶上车把式“回拨”,这个回拨就是说,他们这些车把式赶车赶一趟车得三四天一个来回,今儿他们在这儿,下回再来估摸着得是几天以后了。。
“你这妮子,既然晓得那些天儿没人来,今儿赶巧碰上了,为啥不把那半桶水卖完再收摊啊!”
丑橘挽起袖子,把另一个灶上的锅子刷了,嘴角动了动,想说啥却又没有说出来,反正她娘明天不跟她一起去,她是该咋的还咋的。
丑橘想着这会儿说啥都是闲的,只要把铜子儿哗啦啦倒到她娘跟前,她娘才会佩服哩!
“你这妮子,多加点水就得了,咱就俩小我,你要造多少个鸡子啊!”
王氏啧的一声,“哎,你这妮子咋说不通哩,这么拗到底是跟谁学的,舀那些个有啥用啊!”
丑橘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禾,瞅着锅烧开了,便揭开盖子,使着大勺搅了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