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一瓢水愣是喝出了点长处,清冷甘美,软呵呵的好下咽,方才在别的摊上喝的那碗水也就水罢了,没滋没味不说,另有些卡嗓子眼儿。
丑橘看着这俩,微浅笑了下,又是开口了。
陈土炮才听王氏扯唠了一大堆,自个儿都接不了茬,这会儿总算找到自个儿能说的了。
可不甘心能咋地,他是舀人家水了,还舀了俩瓢儿哩!
陈土炮一听丑橘说的,还觉得她要给他免了这水钱哩,内心正乐着要把这三文钱收起来,却又听丑橘说话了。
王氏也迷惑啊,她妮儿这是咋了,三文钱俩瓢儿卖的好好的,咋还涨价了哩,再说了就今儿这行情,另有啥好涨的啊!
他低头瞅瞅自个儿木瓢里的水,清澈敞亮闲逛着光,映着头顶的树叶子也跟着晃了晃。
她这一开口,陈土炮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深怕这丫头又要出啥幺蛾子……
不过丑橘看着他手里的钱并没有接过来,连王氏乐呵呵要去拿都让她拦住了。
“不打紧,不打紧,我们这些赶车的人都风俗了,偶然赶上大半天的路都喝不上一口水,这一俩个时候算啥么。”
把六文钱摊在手上数了数,递畴昔,陈土炮语气生硬道,“丫头,这能够了吧!”
王氏那边更是焦急了,有种气急废弛的感受,“妮儿啊,你这是干啥啊,钱少了不要,多了又不拿,你这是要干啥啊!”
不过说到一半,陈土炮停下来又瞅了跟前一圈,别家摊都呼喊了很多人畴昔,就丑橘这边冷僻些。
通衢边的茶水摊攒的是无本的买卖,这个大伙儿都晓得,可没有一个摊主会嚷嚷着自个儿赚的多,如果外人晓得了,念着这一茬,揣摩着喝一口水得喝掉多少钱,这不叫人家膈应么。
“你这妮子……”这钱的事儿咋能不急么!
陈土炮俩眼儿瞪的老迈,见丑橘不像是谈笑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甘心了。
“来来来,大兄弟,天热坐下来喝口水,歇一歇了再赶路。”
丑橘也感觉她娘这话说的多余,还好她娘只是说那些婆姨看她买卖好才摆出来要分一杯羹的,如果她娘说那些婆姨是看她赚的多才跟风的,那她这摊子今后就甭摆了。
“哎,丫头,你咋搬这儿来了?前儿不是在老树底下么?那地儿多好啊。”
她含笑道,“大叔,前儿是这个价,今儿就不是了,一碗三文钱,你这喝了俩瓢儿,得六文钱才是。”
再说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个老娘们有啥好唠的啊,这要真唠到一块不让人把大牙笑掉了么!
陈土炮瞅着前头那些个摊位心不在焉的说着,端起水来喝了一口,一下咽,水流过喉头,陈土炮微微顿了下。
“干啥啊妮儿?娘收钱哩!”
本来丑橘舀水是俩文钱一瓢,三文钱俩瓢儿,陈土炮算着自个儿喝了俩瓢儿,赶好是三文钱。
王氏一听陈土炮是老主顾,那就是跑不掉的,热忱的让出马扎给他坐,想让他给开个张哩。
陈土炮有些不住了,扭扭身子这是要走啊,丑橘瞧着也揣摩到这茬了,她娘这回真有些话多了。
迷惑的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这就是水没错哩?
陈土炮沉着脸把手伸到怀里摸出三文钱来,内心嘀咕着,几天不见这丫头还学会宰熟人儿了!难怪她这摊上没人来哩!也忒贵了!
陈土炮是个大老爷们,平时跟那些赶车的车把式杵一块那是能说会道,四五小我都说不过他。
“这不出门晚了么,等我跟我娘到这儿,那地儿早让别人占了。”
这会儿来到村口,心放开了,话匣子也翻开了,拉着陈土炮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