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大槐树底下已经坐了好些个婆姨,围在一起正说得欢着,王氏赶好赶上这趟。
之前家里穷的吃不饱,出不起嫁奁,把她闺女给迟误下了,村里人虽说娶妻娶贤,她家妮儿的德行在那边摆着,挑不出错来,是个好的没错,可这年初谁家都穷,能舀些来谁不乐意啊。
但现在老树底下都让她们这些摆摊的给占了,婆姨们要说唠没地儿去,这不就得再寻一处么。
只是陈家那小子,王氏还不大抵味,如果南拗村的她就知根知底不消说,可牛家村跟她这边毕竟还隔着一个田埂,那好些事儿可就岔到南天门去了。
前阵子才下了一场雨,打乱了车把式‘回拨’的日子,今儿生领悟咋样丑橘也吃不准。
本来要走的俩个一听有平话的口语不收钱,立马又站住了脚,深思着陈土炮是人儿摆摊丫头的亲戚,就都掏了五文钱舀俩碗水喝。
瞅着日头大些,丑橘忙活着把俩桶山泉水舀好,搬上车带上家伙什,这就摆摊去了。
“娘,你帮我找俩块石头……”
当然也有几个听到代价就点头的,来她这舀水喝的就帮着号召一俩句,说她家的水好,搁山上舀来的。
一个车把式端着木瓢儿,蹲在陈土炮跟前不怀美意的笑道,背面他要说啥没说出来,让中间的俩人踹了一脚。
人呢?跑哪儿去了?
丑橘拿出写有茶水俩字儿的布条,正放开了压在车上,腾不脱手来就喊着让王氏帮手寻俩块石头。
丑橘搁一旁听着也是有些猎奇,这陈土炮不平话改说事儿了?
丑橘有些无法,她还说哩,她娘好端端的干啥带上针线篓子摆摊来,合着是寻人扯唠去了。
丑橘一见陈土炮来了,就让出马扎给他坐,又舀了碗水递畴昔,这陈土炮但是她摊上的大功臣,头天摆摊如果没有他的话,那说不定就是别的一番气象了。
马氏来讲亲,说的是牛家村的陈家,那户王氏有传闻过,是个家底儿殷实的主,她也念着这点儿,想给丑橘把婚事定下来。
且她还一个劲儿的攒说,要晓得老三家这婆子,她说的话得反着听,之前说丑橘这妮子给她当闺女,就不惦记取哩,可这些年她这婆子老是来舀,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陈土炮乐呵呵的说道,“我这会儿要说的是南山镇的事儿你们晓得么?南山镇上阿谁杜员外的事儿你们晓得么?”
反正寻婆家这事儿对她来讲不急,就让王氏这个当娘的去操心得了。
“就是哩,你如果不记得了,你给起个头,我说给你听。”
“哎哟,我说老土炮啊,咱不摆谱了成不成,该啥啥倒是说啊!”
陈土炮瞅着这一个个的胃口都叫他给吊起来了,一脸对劲的把木瓢搁下,翘起腿抱着,很有点拉家常的味道。
“我说老土炮,别德行了,说今儿要说哪段儿?上回你说到那白骨精变成了个小媳妇儿正、正……哎哟!”
“哎哟,丫头,你瞧你,干啥这么客气咧,”陈土炮嘴上说着客气,但他一点客气的意义都没有,拉过马扎坐下。
差不离过了小半个时候,村里那些婆姨陆连续续出摊了,到了下半晌,来往的车马也都停下来往这边走,不过瞅着未几就是了。
她寻了说头把马氏给敷衍了畴昔,说是等丑橘她爹返来再说,这闺女寻婆家,当爹的给把把关也是没错。
这有钱人家的事儿他们这些贫苦男人那里晓得,不过要说哪家的姨奶奶跟男人跑了,这点他们是门儿清的。
才发牢骚的那三个车把式相互瞅了一眼,同时点头,别说他们,其别人也是不晓得。
“拉倒吧你,还没传闻过的,就你肚子里那几本书,另有哪段儿是我们没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