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瞪着眼一转头,见他俩朝丑橘那边挑了下眉头,他是心知肚了然,砸吧砸吧嘴,“那、那啥,老土炮,你今儿说哪段吧!”
“我要说这茬,保管你们听了下巴都得吓掉了……”
丑橘找不着王氏,收了布条站起家,四下里瞅了瞅,忽的瞧见王氏端着个针线篓子,跑到对过那可大槐树底下了。
陈土炮瞅着这一个个的胃口都叫他给吊起来了,一脸对劲的把木瓢搁下,翘起腿抱着,很有点拉家常的味道。
可她说了几遍没人回应,扭头一看身边没人,除了那几个摆摊的婆姨。
算日子,丑橘摆摊也有个把月了,在南拗村,五六月份日头最大,她这摆了些光阴,剩下的也就只要一个来月的赚头了,可不能糟蹋了。
“就是哩,你如果不记得了,你给起个头,我说给你听。”
马氏来讲亲,说的是牛家村的陈家,那户王氏有传闻过,是个家底儿殷实的主,她也念着这点儿,想给丑橘把婚事定下来。
丑橘瞧着一笑,自个儿寻了俩块石头压好,这摊子她自个儿一小我守着就成了,等会儿如果忙不过来了再喊她娘就是了。
一个车把式端着木瓢儿,蹲在陈土炮跟前不怀美意的笑道,背面他要说啥没说出来,让中间的俩人踹了一脚。
“我说老土炮,别德行了,说今儿要说哪段儿?上回你说到那白骨精变成了个小媳妇儿正、正……哎哟!”
陈土炮大咧咧的挤上前来,笑么呵的跟他们打号召,那些车把式一瞧是他,又嚷嚷着让他给说段书过过瘾哩。
反正寻婆家这事儿对她来讲不急,就让王氏这个当娘的去操心得了。
王氏当然也跟着去,娘俩到了村头,那边有三俩个婆姨已经把摊摆出来了,丑橘寻了一处畴昔,把车上的家伙什卸下来。
才发牢骚的那三个车把式相互瞅了一眼,同时点头,别说他们,其别人也是不晓得。
“哎哟,我说老土炮啊,咱不摆谱了成不成,该啥啥倒是说啊!”
前阵子才下了一场雨,打乱了车把式‘回拨’的日子,今儿生领悟咋样丑橘也吃不准。
这有钱人家的事儿他们这些贫苦男人那里晓得,不过要说哪家的姨奶奶跟男人跑了,这点他们是门儿清的。
“娘,你帮我找俩块石头……”
丑橘拿出写有茶水俩字儿的布条,正放开了压在车上,腾不脱手来就喊着让王氏帮手寻俩块石头。
但现在老树底下都让她们这些摆摊的给占了,婆姨们要说唠没地儿去,这不就得再寻一处么。
只是陈家那小子,王氏还不大抵味,如果南拗村的她就知根知底不消说,可牛家村跟她这边毕竟还隔着一个田埂,那好些事儿可就岔到南天门去了。
其他婆姨都扯着嗓子呼喊开了,丑橘这边也没闲着,有几个来的都是老主顾,晓得她家舀的水是山泉水,就都寻了过来。
之前家里穷的吃不饱,出不起嫁奁,把她闺女给迟误下了,村里人虽说娶妻娶贤,她家妮儿的德行在那边摆着,挑不出错来,是个好的没错,可这年初谁家都穷,能舀些来谁不乐意啊。
“哎哟,丫头,你瞧你,干啥这么客气咧,”陈土炮嘴上说着客气,但他一点客气的意义都没有,拉过马扎坐下。
本来要走的俩个一听有平话的口语不收钱,立马又站住了脚,深思着陈土炮是人儿摆摊丫头的亲戚,就都掏了五文钱舀俩碗水喝。
“拉倒吧你,还没传闻过的,就你肚子里那几本书,另有哪段儿是我们没听过的!”
只是妮儿她爹要返来还得几个月,虽说拖不了那么长时候,可拖个十来天还是成的,趁着这空挡,她就能把那小子的底儿给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