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她瞧见阿牛正襟端坐地坐在桌前,仿佛从她出去那会儿就这么坐着来着。
雨点哗啦啦的,像过筛子的豆子一样往下掉,住在四周的几个娃子折了一段树杈遮雨,嬉笑着从院子前跑过。
阿牛也转头看了门边那篓子木葫芦一眼,木楞楞的点了点头,实在他家里的木葫芦另有,也够使一回的,压根就不消来这一趟。
没过量久雨就停了,阿牛也不消再留在丑橘家躲雨了,这会儿路好走,他得从速归去。
丑橘出于客气送他到院外,谁知阿牛临走前跟丑橘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丑橘倒是没想到那么多,才她冒雨赶返来收院子里的褥子,身上叫淋湿了大半,她自是先回屋换身干衣裳再说了,要不比及着凉了,难受的还是她。
厥后比及雨大了,自个儿也走不了了,没体例,他就先到院子里帮她把褥子收了,躲在堂屋跟前躲雨。
就这茬他俩是说到一块去了,有的说唠,时候过得也就快了。
“哦,合着是这么回事儿啊,有劳你了阿牛哥。”
阿牛瞧着丑橘对自个儿笑了,嘴角弯弯都雅的哩,他微微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
南拗村在山坳里,日头大时热死人,下雨入秋更是冷煞,阿牛这一碗热水下肚,从喉头到心窝子,顿时感觉热乎乎的。
可这会儿他总算是见到丑橘妹子了,又、又不晓得该说啥了。
不过阿牛还是说了,午晌那阵他过村来办了点事儿,归去时路过村口那块,瞧着有很多婆姨聚在老树下摆摊,却唯独不见她。
晓得阿牛此人浑厚,另有些害臊,这会儿在堂屋就他们俩人,估摸着他又是不安闲了。
他就揣摩着过来看看是咋回事,不过到了村西头又赶高低雨,见她家院子里搭了床被褥,就在门口喊了几声。
丑橘喝了大半碗,感到身子和缓了很多,昂首看到阿牛正瞧着她,她微微愣了下,“咋了阿牛哥?”
丑橘目光落到门边,看到他带来的那篓子木葫芦,记得十来天前他才到赵大娘那边舀了一篓子,这才过了多长,他又舀来了?
可这会儿妹子啥也没问,他更是有些不安。
他那会儿就感觉他徒弟说的那句话是大实话,雕葫芦这活儿看起来好赢利,可也得靠运气,若运气好碰上个奇怪的主,奇怪他这技术,那多少钱都好说哩,如果运气不咋的,他搁路边蹲上一天都没人瞧哩,说不定白给人家都不要哩。
只是他也不晓得自个儿咋了,总想到南拗村来,今儿寻了个借口过来了,又总想到村口老树那边,比及了那边,瞧见南拗村的婆姨在摆摊,却唯独不见丑橘妹子,那会儿他才晓得,自个儿本来是想见丑橘妹子。
阿牛这会儿可贵一笑,提及雕葫芦这茬,他倒是话多,直说自个儿运气好,本来那天他备了十来个雕好的葫芦赶集去,起先他把摊子在镇子上,守了大半天却没一个过来瞧的,更别说买的了。
一样不知该说甚么的另有丑橘,她内心直抱怨,这个阿牛,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她还不如扔块石头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哩。
给阿牛又倒了一碗水,问他买卖咋样,前阵子不是传闻他要到镇子上买卖雕葫芦么?
阿牛看到丑橘出去身子一僵,随后木楞的应了一声,捧起碗,对着热气腾腾的碗里吹了吹。
可喊了半天没人承诺,就想着她跟桂姨是出去了,但是他感觉自个儿就如何走了不大好,便在内里等了等。
丑橘假装不知,走畴昔给他和自个儿倒了杯水,“阿牛哥,下雨天儿有些凉,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实在话说返来,南拗村跟牛家村就搁了一条田埂,俩个村庄里人平时走的都比较近,过了村来串门子的,碰到个刮风下雨啥的,就近到别人家里躲雨的事儿也是常用,阿牛就算啥也不说丑橘也不会往歪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