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瞪大眼瞅着地上,“哦,你这是字儿啊?茶水俩字儿就、就长这模样?”
提及这事儿王氏还气得很,“那赵夫子就是个糟老头子,该死孤老一个,那年还跟我说啥,女子没财就得了。”
这话王氏卡在嗓子眼儿里没有说,丑橘也不清楚,不过既然王氏说到这茬了,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把笸箩递给王氏,自个儿回屋拿了一块灰布出来,又到灶间寻了一块烧剩下的柴炭,把灰布铺到院子里,拿着那块柴炭在上面写写画画。
王氏又不识字儿,撇撇嘴不说啥,可随后又感觉不对,“妮儿啊,你咋会写字儿啊?”
丑橘点了点头,“可不。”
王氏气还没消,口气生硬道,“就是,你瞧瞧这老头多瞧不起人,还女子没财就得了!我呸,我家妮儿今后是要发大财的!”
不过丑橘一说到这个赵夫子,王氏就皱眉,这个赵夫子是南拗村独一的一个秀才,也是十里八村独一一个识文断墨的,十几年来宦途不顺,功名有望,还是窝在村里。
可这会儿王氏问起来了,她该咋说啊,总不能说她打小就会吧。
丑橘不觉得然道,“这有啥,不就是摆摊么,还是在咱村里,又没出去。”
丑橘一听,扯了扯嘴角,如果她跟王氏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知她会不会听成,我不偷鸡半年多……
他是一介墨客,锄地有力种田没法,只得在自家办了个小书院,教人读书识字挣些银钱糊口,村里人有点闲钱的都把娃子往他那边送。
可王氏内心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好说出来,不知咋的,她感觉她家妮儿的嘴皮子比她溜,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才还说这些葫芦瓢不知阿牛在家里搁了多久,就这么洗洗涮涮是不敷的,得下锅烫一回才成。
丑橘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半天,忽的瞧见村头老黄家的石头跑畴昔了,她忙道,“那啥,娘,这俩字儿我是偷偷跟村头赵夫子学的,小时候我趴在他家窗户上,瞧见他搁屋里教柱子他们写字儿,我瞧见他写来着。”
瞅着丑橘把最后一个半瓢儿扔灶膛里,王氏终究忍不住了,“妮儿啊,你这是要造多少热水啊,差不离行了!”
王氏一摆手,“哎,娘说的不是这个,娘是说,你要摆摊就得张嘴呼喊,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扯着嗓门在村口大喊大呼的像啥模样,你又还没出门,这叫人儿瞧见了可说啥好哩,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