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摇了点头,把荷包子收起来拿到她娘屋里去,内心还揣摩着晚晌好好跟她娘说说哩,跟村里的婆姨扯闲唠能够,但不能为了扯闲唠连钱也不要,饭也不吃了啊,这不魔障了么。
“哎哟,你说人儿不贪婪咋就这么难哩!”
听到这声儿,丑橘不消想都晓得是谁,这会儿在她家院子外头笑得合不拢嘴的,就是村西头老杨家的杨春儿,因为是入春那茬生的,爹娘应景儿给取了这么个名儿。
这些丑橘自是不知,她把荷包子搁到王氏屋里就出来了,原想去灶里做晚晌饭的,可随后一揣摩,又到自个儿屋里,拿出王氏给她筹办的针线篓子,到院子里做点针线活儿练练手。
“娘,你干啥去啊?”
不过丑橘这茬是想岔了,王氏是寻人说唠去没错,但不是扯闲唠,而真是办闲事儿去的。
“哎哟,还能说啥啊,不就是那陈……”
虽说她还不到给自个儿做嫁衣的时候,可这针线活儿本来就是女人家干的活计,她学上手了也没啥不好的。
丑橘则叹了口气,一脸优哉,“哎,这叫甚么事么,人儿小胡子这会儿来了,不但来了还啥话没说,啥话没说吧还给了咱多钱,您这儿又是缺斤少两,又是嫌弃又是念叨的……”
“妮儿啊,你先烧饭去,娘出去一趟,一会儿就返来。”
王氏抿抿嘴,“你、你这妮子也是,那小胡子来了,也不叫娘畴昔,娘就会跟他说来着,说那天娘手崴了,使不得劲儿才没给他舀满,你这妮子,咱得给自个儿囫囵畴昔啊!”
自从那天过后,李成绩没到摊前来舀水了,王氏把自个儿肠子都悔青了,直念叨自个儿贪婪,省下俩瓢水,把人儿给获咎了。
“像像像,谁说不像哩。”王氏笑么呵的说道。
杨春儿伸长脖子看了看,撇撇嘴,“前阵子我下山就瞧见你缝这衣裳哩,这都大半个月了,你还在忙活这件,你可真是个懒婆娘。”
王氏越听越不是味儿,一板脸,“你个妮子,拿你娘寻乐儿是不!”
最后她听乔婶儿说了,她们村西头那赵家婆子,她闺女前几年嫁到牛家村去了,牛家村的事儿她但是门儿清。
王氏自个儿深思着,阿谁小胡子回家瞅着壶里没满,一气之下跑到别人那边舀去了,她这回儿可真是拣个芝麻丢个倭瓜!
那俩天丑橘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这会儿王氏乐得合不拢嘴,她笑道,“娘,这回那小胡子可像有钱的主儿了?”
王氏也只晓得陈家的家底儿殷实,陈家的人她倒没打过交道,就怕此人吃喝嫖赌,如果有一样沾惹上,那她妮儿如果过了门就完了。
丑橘才问出口,王氏这麻溜的都出院子了,连桌上的荷包子都顾不得收。
“你那会儿跟乔婶儿她们唠的正欢哩,才我那么喊你你都没闻声来着,再别说小胡子来的那会儿了。”
这时,打远处来了个大女人,年事跟丑橘差未几,也是十七八岁,她背着个背篓路过村西头,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丑橘在院子里。
赶巧这赵家婆子是她娘家的一门亲戚,本来跟她处的还算能够,不过也有些年初没打交道了,她只晓得她闺女早几年出了门子,婆家许到那里就不晓得。
王氏说到这茬才想起来,她还闲事儿没办哩。
那几天丑橘也感觉可惜,可瞅着王氏那么失落她也没说出来,王氏那会儿除了抱怨自个儿,捎带的把小胡子李成也一块骂上了。
丑橘笑了出来,“我哪敢拿您寻乐儿啊,我只是迷惑,那俩天小胡子得不得每天打喷嚏?”
现在晓得她闺女许到牛家村了,这闺女回娘家来串门子,少不了要说些他们村儿的事,这会儿去问她的话保管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