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地便听杨侯说韩大人自幼得异人传授奇术,百工无一不精,更有鬼神之谋,想必也极擅词赋,本日临江王殿下特令王邕在宴前作词一首,以颂楚军攻陷叛师之威,王邕可否请韩大人一起作词一首?”宴席到飞腾,少不得请长乡侯王邕露一手,却不想王邕对韩谦极感兴趣,要将他拉下水作词扫兴。
杨元溥对王邕的座师,写就“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名句传唱天下、但不幸六年前就去世的大词家韦庄甚是敬慕,但在出宫就府后,杨元溥身边就被韩谦、柴建、李知诰、李冲、冯翊、孔熙荣等人包抄,没有几人接受过诗词书画艺术的薰陶 ,也就无人能跟杨元溥吟诗弄词为乐。
“那也得你会啊?”奚荏将韩谦的手翻开,横了他一眼说道。
王邕也不着恼,神采安闲的朝韩谦揖了揖手,似为他刚才的能人所难报歉,接着便低头思虑新词起来;坐在王邕身边的少年,却猎奇的打量起韩谦来。
韩谦拥戴的称了几声好,便将词作传给其别人传阅,这时候他更情愿与沈漾会商战后如何清算潭州的残局,以及后续对衡州、邵州赵胜、罗嘉所部叛军的作战打算要如何安排。
见春十三娘都恨不得将眼睛都丢到长乡侯王邕身上去,韩谦暗感还真是文艺小白脸最勾女民气啊。
蜀主王建称王不称帝,长乡侯王邕在三皇子杨元溥面前也是态度谦恭,以礼视之,作词一事本来也是三皇子杨元溥提及,他拉上受杨元溥尊崇的韩谦一起,也是想看看这个甚得杨恩赞誉的韩谦是不是真有其才,没想到话刚出口,就被回绝得一个洁净。
韩谦昂首看畴昔,看到王邕身边那少年,神情非常密切的凑到王邕跟前一起看他手里的词作,看她秀眉微拧,想必是三皇子的词作实在平平,令她非常不解王邕作为蜀主之子,职位也不见得比杨元溥稍差,为何要如此凑趣浮夸。
三皇子杨元溥他们白茅城逗留了一天,等着将卒将湘江水道里凿穿的那几艘沉船拖登陆,将河道清理出来,韩谦、杨恩也伴随长乡侯王邕赶到白茅城。
当夜在白茅城粗陋筹办的夜宴上,姚惜水舞剑扫兴,王邕调琴吟唱前朝墨客杜甫所作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他声音浑厚降落,将气势雄浑、沉郁悲壮的诗意表示得淋漓尽致,令人如痴如醉。
这时候杨元溥也尝试填了一首词,正请长乡侯王邕评点。
“你放开纸,我填首词送你。”韩谦说道,梦境中人翟辛平理工科学问平平,宋词元曲倒是能背诵很多,他不信随便抄两首就震不住面前这个小蛮妇。
也唯有确认过这点,后续很多事情该不该做,该做到哪一步,韩谦内心才有个数。
待韩谦他们到白茅城后,杨元溥便命令为王邕及陪侍筹办了专门的座船,以免王邕身在楚地有拘束之感。
马寅、马循父子到岳阳督战身边都有美姬相随,此时都成了战利品,席间除了姚惜水舞剑助鼓起,这些美姬被摈除到宴前起舞,也甚是热烈,韩谦他们倒不会感觉无聊。
所谓文成武德,三皇子有守淅川以及此次削藩军功,在武德方面算是堆集必然的名誉了,但哪怕是沽名钓誉,接下来与文人雅士唱和,乃至豢养一批文人雅客,也是必必要有的行动。
没有多少人能想到马子画会被部将刺杀身亡,而潭州城内最后六千守兵随后也就四分五裂,乃至信昌侯李普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拿下潭州城。
沈漾固然在诗词之上有些成就,但传授杨元溥课业,务求简练简干,也绝少谈及诗词。
杨元溥待王邕除了礼遇甚隆,态度也甚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