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闻言大笑起来,话题便顺理成章转到了茶酒果食上头,正殿的氛围又是一派宁和。
践祚初期时,元嘉帝的确颇经了些磨难,可他却未曾被打倒,更是垂垂闪现出了明君的睿智与气度。
可她再也未曾想到,所谓世事难料,那几个有野心、有手腕、有气力的皇子,一个个折戟沉沙,倒在了通往帝位的半途,反倒是当时一点儿也不出挑的元嘉帝,倒是荣登大宝,成为一代新君。
皇后这是在奉告她,元嘉帝并无让勋贵之女入主东宫的筹算。国公府没希冀,兴济伯府也一样。
因有蒋玉生在侧,陈滢进入长秋殿的过程非常别扭,也很顺利地见到了受害人――乔修容。
现在,陛下御极多年,朝堂表里总算安稳了下来,百姓的日子也比畴前更好,偶然候想想,萧太后本身也会感觉不成思议。
细论起来,萧家与司徒家确切沾着些亲,萧太后的一个远房姨母与司徒皇后的三堂嫂是表亲,这两家皆是豪门,虽有后辈读书入仕,但家门阵容却始终不显。
“瞧你这话说的,谨慎许老太婆骂将上来。”萧太后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时表情大好。
司徒皇后便在坐位上微微欠身,语声更加温和:“儿臣先代陛下谢母后的体恤。”
乔修容才吃了药,正躺在一张玄漆嵌螺钿透雕云芝纹黄花梨拔步床上养神,垂落的帐幔只挑起一半儿,暴露了她覆着锦被的半个身子,面色非常蕉萃。
“母后不与他们计算,是母后的宽大。”司徒皇后笑着端起了茶盏:“儿臣倒是觉着,比起勋贵,世家的民风更好些,没那么些费事事儿。”
“这也真真难为你了。”萧太后至心实意地说道,面色也更加和缓:“我也会找个时候再跟长宁说说的,国公府这一头可不能放着不管,如何着也得转圜了才好。”
只是,萧太后此语,还是把陛下瞧得太浅了。
司徒皇后与她相视一笑,各自转开了眼眸。
相较于长乐宫的其乐融融,长秋殿却显得压抑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