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长公主伸手揽住她,柔声语道:“我的儿,我就说叫你去外头乘船去,那才是小女人们该玩儿的处所,你偏要跟过来听戏,这会子可晓得闷了罢。”
言至此,她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些,续道:“阿芝没说错,镇远侯府那一回,恰是因为我将此前获得的动静快速分化,才找到了最适合的应对之法。而你们现在所言,坦白说,我没体例给出好的建议,只能听你们说罢了。”
因抄了条近路,她比那些下人们更早达到听戏的小花厅,当她自偏门闪出来时,那些报信的仆妇还没到。
泼茶、落水、下药,可谓宅斗界的典范套路,总不能她宿世跌过的跟头,到现在还不晓得避开这些坑。
她对宅斗的统统热忱,已然在上一世耗损殆尽。
郭媛又坐了半晌,终是耐不住,便转向中间的长公主,娇声道:“母亲,我想去外头散散,腿坐得疼了。”
这少女,恰是郭媛。
听得此言,王敏蓁立时一记敲头杀奉上,还附赠了一句警告:“你若再编歪诗,我必禀了婶婶,罚你抄三百遍经。”
此念平生,她便立时点头道:“那就瞧瞧去吧。”
陈滢她们赶到的时候,刘霜所乘的那条船已经落了岸,刘霜的丫头青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抢先便拿衣裳将刘霜给裹了起来。
那刘霜委实喝了好几口水,又是惊又是怕,登陆后便昏倒不醒,好轻易被婆子们拍得咳出了水,她便又开端哭,那一身湿淋淋裙子粘在身上,她又哭得发鬓狼藉、满脸是泪,委实狼狈得紧。
郭冰很快便赶了过来,见刘霜软倒在地,明显已经挪不动路了,便立时转头叮咛:“快去抬个春凳来,一会子把刘大女人抬去客院。”
数息后,王敏蓁方蹙眉低声道:“还是阿滢有先见之明,早早阔别是非之地。”
不一时,携芳便也跟了出来,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对郭凌道:“县主方才说了,请女人去紫藤架下候着。”
郭凌的分开,没有引发任何人的重视,统统人尽皆围在刘霜身边,连一缕多余的眼风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丫环们各自领命而去,人群外便有一个身影,也悄悄地跟着主子们退了下去。
她脚步迅疾地转出游廊,走上了通往小花厅的石径,一起皆微微垂着头,两手交拢于小腹之前,走得虽快,却也谨慎端方。
陈滢无法一笑:“我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出了事儿。”
那是个看起来有些单弱的少女,穿戴一身不起眼的豆青裙衫,样貌平平,恰是郭府庶出的三女人――郭凌。
兴济伯府筹办得倒也很充分,有会水的健妇在岸边寻视,见有贵女落水,那几个健妇便皆跳入水中,没多久就把刘霜给救上了岸。
携芳点了点头,回身自去了,郭凌探头又往厅里看了一眼,方才提步前行,那肥胖的身影在满地阳光下晃了晃,很快消逝不见。
落水可非小事,如果她们三个独独站在这里瞧热烈,仿佛也显得太冷酷了些。君不见那几个庶女都已经带着丫环畴昔了么?她们三人如果动也不动,只怕旁人又要说闲话。
王敏芝立时点头表示附和,旋即漫声吟道:“一时东风起,一时西风劲,你盼着我死,我要你的命。”语罢便负手喟叹:“真搞不懂这些朝廷的大人们在做甚么,斗来斗去的,成心机么。”
一旁的郭凝也紧跟着叮咛:“再叫人烧些姜汤,筹办些洁净的澡巾子。”又道:“快去请刘夫人并母亲过来。”
一听要抄经,王敏芝那指导江山的气势立时就矮了半截儿,不开口地告饶起来,陈滢在旁看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