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定省的端方极严,举凡姨娘、通房之属,除非获得了许老夫人的亲口允可,不然是毫不成以踏足上房的,只能隔帘存候,然后在阶劣等着,何时主母们出来了,她们何时才气跟着归去。
许老夫人挥挥手,神情略显倦怠:“都去罢。”
“老迈媳妇,你也别总瞧着三丫头了,不关她的事。”许老夫人俄然就开了口。
苏姨娘感激地笑了笑,道:“多谢四太太。”又向陈滢点点头,便带着那两个姨娘转去了一旁。
柳氏与陈滢便皆退了出来。
一见柳氏并陈滢出来了,几位姨娘赶紧躬身施礼,柳氏与陈滢自皆侧身避了,苏姨娘起家以后,便不着陈迹地往她们身后张了张,复又束手站好。
陈漌并未偷出垂花门,只不过与陈滢暗里聊了几句罢了,固然语涉于私,但旁人理应并不晓得这事儿。陈滢就不明白了,许老夫报酬甚么连陈漌也要一并罚。
才一挑起湘帘,便见那台矶下头立着几个插金戴银的妇人,恰是二房的苏姨娘带着范、葛两位姨娘在阶下相候。
这话说得众皆一惊,许氏更是站起家,惶然道:“媳妇不敢。”
花家乃是世仆,在府中枝蔓甚广,动静自也通达,本日之事想必她是很清楚的。
柳氏的眉心微不成查地蹙了蹙,叹了口气,转向陈滢时,面上便暴露了温和的神情,细声道:“三丫头也早些归去吧,这黑灯瞎火的,叫小丫头子多打几只灯笼。”
“事理你自是明白的,怕就怕你这内心过不去。”许老夫人几近没包涵面,说出来的话就跟针尖儿似地刺人:“不是我这个做婆母的难堪你。漌姐儿也是一年大二年小的了,眼瞧着出阁期近,你身为她的母亲,也别总拿眼睛盯着外头,盯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反倒把个女人家的面子给丢着不管。”
许老夫人也不看她,只垂目看动手里的茶盏,眉眼不动:“太子殿下过府,这本是件功德儿。可有些人就有这个本领,把个功德儿也能变成好事儿。幸亏我多了个心眼儿,垂花门外布了几层人手,这才没出甚么忽略,若不然,国公府的脸面可往那里搁?”
“五哥儿被奶娘抱去抱厦了。”柳氏轻声说道,拿帕子向额角按了按,语声非常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