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商定的日子,裴恕依约来到国公府,与陈滢在外书房见了一面。
陈漌怕是有甚么曲解,且这曲解能够还是与明天的事情有关,说不得她是在思疑陈滢背后把她的那些话奉告了许老夫人。
只是,裴家的噩运却仿佛还没走完。这十多年间,裴恕的几位长辈接踵病故,就在两年前,他最后的一名嫡亲——祖母韦老夫人,也毕竟没熬得过宁夏府的寒冬,抱病身亡。
现在,裴恕已然年满二十,传闻很有当年乃父之风,也是一员骁将,裴家军在他的带领下亦渐具气象。
只不幸那威远侯府,本来也不算人丁淡薄,谁成想,一场大战过后,裴广父子三人竟同时死亡,彼时才七岁的季子裴恕,便成了裴家独一存活的男丁。
“三日前,陛下才降了一道口谕,着本官于得当的光阴,前去长公主府问话。”裴恕低声说道,一面便将视野扫向门旁,目中隐着几分不耐。
刘宝善家的此前已经得了许老夫人示下,晓得这是闲事儿,便躬身应是,复又陪笑道:“老太太说了,这大热的天儿,女人也别太累着了,早些办完闲事便回吧。”
只要好好解释清楚,事情还是有很大转圜余地的。
在一众婆子妈妈的谛视之下,陈滢将探案记录呈上,裴恕则很隐晦地向她报告了事件近期的停顿。
而在此之前,她也从李氏那边获得了更加完整的动静,对裴恕的体味更深了一层。
“有劳妈妈了,我免得。”陈滢说道。
陈漌不肯收陈滢的礼也就罢了,连她的人亦不肯见。陈滢次日登门,被陈漌的大丫环彩绢客客气气地挡在了门外,只说陈漌禁足,不便见外客。
不过,许老夫人还是派了刘宝善家的并几个老成的妈妈相陪,以不使陈滢伶仃与裴恕见面。
陈滢晓得,他是急于看到那件真品木雕,而现在倒是众目睽睽,非常不便。
陈滢总感觉,姐妹也罢、朋友也罢,都是一种相互的干系,陈漌连个解释的机遇都不肯给,则陈滢在她心中是个甚么形象,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