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得那湘帘重又闭拢,房中再无旁人,李氏方才上前两步,蓦地双膝一屈,跪在了许老夫人身前。
她端端方正地跪在地下,探手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
无缘无端地,李氏将娘家寄来的信拿出来,是何事理。
如许的李氏,才是许老夫人影象中的二郎媳妇。
公然,只见李氏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笑,说道:“托老太太的福,兄长这一回运道不错,济南府知府恰好轮缺。”
即使非常难过,只她不肯让白叟家再悲伤,强自忍住了,依言回到座中坐下,又安定了一会情感,方才渐渐隧道:“老太太且先瞧信吧,瞧过了信,媳妇再与您细说。”
许老夫人也自拭干了泪,将信展开细细读了,那面色便有了几分窜改。
她心中作悲,却又竭力抑下,扬头强笑着道:“这也是媳妇没福,不能在老太太跟前出把子力。老太太这么多年来惯着媳妇,没有半句责备,由得媳妇在那鸣风阁里一日日地懒怠下去,媳妇这内心……念着老太太的恩典。”
许老夫人面色不动,心头倒是连跳了几下,沉声问:“却不知李同知此番高升那边?”
她的确曾经想过要重用李氏的,只是时不我予,毕竟那也只是她一厢甘心。李氏这么多年来一向不问外事,连定省都来得极少,许老夫人也从未有半句指责,亦是深觉其人不幸、其情可悯罢了。
即便是最高贵、权势最大的萧太后,在陈滢的面前也是有力无处使,他们这国公府里的几只小虾米,就更摆不下台面儿了。
许老夫人耸然动容。
看起来,她仍旧对峙要与许老夫人暗里说话,并没有因对方的几句软话而撤退。
李珩这一步跨得可不小,实足是高升了。
只可惜,陈劭俄然失落,李氏今后一蹶不振。
许老夫民气下有些叹惋,沉吟很久后,方和声道:“二郎媳妇,你也别急,明天的事儿并没甚么。”说着便瞥了一眼站在李氏身后的陈滢,语声更加温和:“三丫头的聪明劲儿,和你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