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酬酢了几句后,那郭婉便想要赠礼言谢,却被陈滢婉拒了。
这片林子占地极广,遍植桂树,现在满树花开,装点于浓荫之间,地下亦铺着浅浅的一层落英,或如金屑、或如细雪,恰是香满空山,清幽怡人,行走其间时,只怕连那袜履衣衫也要感染些香气。
那女子面色安闲,浅浅一笑:“无碍的,多谢这位女人。”说着便拂了拂发鬓,姿势颇是文雅。
“哟,这如何掉下来了!”直到此时,冯妈妈方才收回了一声惊呼,忙赶上前去看陈滢。
虽是这般思忖着,可她却未曾点破,只将姓名说了,亦未曾言及国公府。
冯妈妈见了,连句话都没多有,只垂首而立。
本来,这仙颜女子姓郭,单名一个婉字,是登州富商韩端礼的外孙女,本日乃是来万安寺还愿的。
陈滢大感惊奇,不明白这么点儿小事如何就上升到了拯救的份儿上,忙上前将她拉起,和声道:“不过刚巧罢了,不必行如此大礼。”
她这里正自玩赏得趣,忽见火线小径的转角处现出数人,像是哪家女眷在此游山,此中一个年约十6、七岁的女子,做妇人打扮,梳堕马髻、戴碧玉簪,生得肤如凝脂、唇若含丹,惊人地仙颜,且穿戴打扮亦极不俗。
说来也是巧,便在她行至那女子身前、将将错肩之际,头顶忽地传来“噼啪”一响,她本能昂首,一根断枝已然兜头砸下。
真是挺古怪的一对主仆。
固然她是一等管事妈妈,又是许老夫人亲身指来的,但这二房里的主子是个甚么脾气,她却很快就摸清了。这位三女人行事古怪、矗立独行,且脾气极坚、定夺极速,是个非常聪敏不轻易乱来的主儿,她戋戋一个管事妈妈,底子就辖制不住如许的主子,聪明的做法就是别乱出头,偶然候睁一眼闭一眼,如许大师都好过。
幸亏陈滢避得及时,不但本身无恙,那仙颜女子身上也是干清干净地,没沾上半点水渍。
走未几时,她的大丫环绿漪――也就是方才向陈滢跪地言谢的那一个――便紧走几步凑了过来,低声道:“奶奶,您方才也闻声了吧,那位女人自称姓陈。”
郭婉见状,便又说了些感激的话,陈滢方带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