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也是在人家府里，这些后宅私事，外人自不好置喙。
倪氏她们走得有些晚，告别之时，那万氏的眼底已然有了些许疲色。
她哭得泣不成声，万氏坐在仆妇搬来的扶手椅上，垂目看她，眸色冰寒，毫无动容。俞氏则半低着脑袋立在她身畔，亦是寂静无言。
此时，那仪门前告别之客颇是很多，世人尽皆吃惊，循声看去，却只瞧见那垂花门背面仓促闪过了几道人影，仿佛是两三个粗使婆子，却也只是一晃即逝，垂花门后很快便又温馨了下来。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驶离了伯府大门，忠勇伯府的侧门重重关上，万氏面上的笑容，方才一下子褪得干清干净。
俞氏摆摆手，表示她们退后，一面便上前扶住了万氏的胳膊，替下了阿谁小丫头，柔声道：“老太太，要不还是媳妇来措置吧，您今儿但是累了一天了。”
卢宛音姐妹并那两个年青媳妇此时皆在，闻言忙躬身应是，很快便分开了仪门。
万氏没说话，颊边肌肉却在一刹时绷紧，搭在小丫头肩膀上的手更是用力一攥。
听得此言，人群中有好些便暴露了如有所思的神情，却也无人再多去多问。
这一整天号召客人，又说了好些话，便是年青些的俞氏亦难掩倦容，更遑论上了年纪的万氏。
那丫环陪笑道：“夫人是再贵重不过的人，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天然皆是好的。”
“还是我来罢，你到底年青，不经事儿。”她语声迟缓地说道，面庞垂垂冷寂下去，沉着脸向那两个婆子抬了抬手。
“她跑出来何为？”万氏一面说话，一面快步往回走，面色阴沉的得能滴下水来。
这话说得俞氏更加笑出了声，瞧来似是表情甚好，消消停停地扶着那小丫环去往前头小厅，持续应酬客人们去了。
她摇着头，拿了帕子半掩着唇，轻笑道：“还好这不是我肚子里蹦出来的，若不然哪，我怕是能怄得吐上几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