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见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
俞氏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这小我情,江妈妈算是实实在在地欠下了。
到底是当老了差的,心肝五窍都通透得紧,一点即明。
而反观江妈妈,该罢休时却不知罢休,还几乎把事情闹到不成清算的境地,这两比拟较,足以让江妈妈流下懊悔加后怕的汗水了。
世人闻听另有赏,自是欢乐不由,忙跪地谢恩。
见江妈妈都服了软,余者俱皆不敢多言,齐齐应是。
这话直说得俞氏连连点头,又与陈滢说了好些客气话,方才目送着陈滢她们上了马车。
俞氏面上的笑容益发温和,抬手将那伞面儿往外推了推,看向伞外那片细雨,笑道:“都这迟早儿了,也该归去了,也免得老太太等得心焦。”
“哟,如何还跪着呀?”俞氏似是极其讶然,转首四顾一番,方才“瞥见”了伏地的江妈妈,立时便将脸一沉,对那丫环道:
“你们这起子坏蹄子,怎地不把妈妈扶起来?叫她一个白叟家跪了这半儿,这可如何得了?”
换言之,忠勇伯府的一桩大费事,被俞氏甩给了陈滢。
这话说得不成谓不刺耳,江妈妈心中气苦,却也只得忍着,也不敢真的爬起来,仍旧跪在地上。
江妈妈闻言,刹时间如醍醐灌顶,到底明白了俞氏的企图,不由那后背又排泄一层盗汗来。
不管俞氏是顺势而为,而是成心把人放了,最后得出的成果倒是皆大欢乐的,万氏晓得了,也只会夸她做得好。
本日这一番恩威并施,想必能收伏几小我,特别这江妈妈,平素在府中很有点眼高于顶,仗着背后有个万氏,对主子们也不大恭敬,很该好生措置措置。
此念平生,江妈妈立时福诚意灵,再度膝行上前,伏在俞氏脚下连连叩首:“奴婢笨拙,几乎坏了夫人的大事,请夫人恕了奴婢的不知之罪,奴婢再谢夫人拯救之恩。”
直到那一行车队在漫天微雨中渐行渐远,俞氏方才收回视野,打量着本身的手指甲,淡声问道:“江妈妈人呢?如何这半天儿了,就没瞧见她出来讲句话呢?”
“这话非常。”俞氏点了点头,正色道:“你们也皆给我记牢了,今后再遇着这些事儿,万不成尽着闹出去,如有个好歹,老太太必不依的。”
“罢了。”她环顾四周,语声转寒,面色也变得非常沉肃:“本日之事,不得再向旁人提及。一时回了府,我自会向老太太禀报,如有那没长眼的在背后乱嚼舌根儿,我头一个饶不过他去。”
俞氏对劲而笑,便换出一副暖和的神采来,和声道:“本日这差事也算完了,你们都辛苦了,归去后我自有赏。”又叮咛那丫环:“你替我记取人名儿,万莫少了谁去。”
俞氏扫了她一眼,暗自点头。
听得这话,一个穿柳绿比甲的丫环便打着伞走上前来,轻声禀道:“回夫人,江妈妈还在地上跪着呢。”
的确,现在薛蕊已经被陈滢带走了,就算她重新回到济南,她也只能归去庇护所,再也没脸回忠勇伯府,因方才她但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儿这么说的。
江妈妈虽是服了软,到底还是第一等的管事,闻言便收束仆人,世人跟在俞氏身后十来步远的位置,缓缓回程。
江妈妈被堵得几乎背过气去,可心下也自晓得,如果不是俞氏来了,本日之事只怕难以结局,万一真闹出笑话儿来,她这差事也就到头了。
那丫环赶紧上前去扶江妈妈,俞氏便又缓下声气来,好言好语隧道:“妈妈莫恼,这些小丫头不晓事儿,你也别与她们普通见地,左不过都是些玩意儿罢了,花几个钱买来的东西,吵架几句也就得了,犯不着叫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