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踏前两步,走到江妈妈身边,用近乎于私语的声音道:“妈妈胡涂,您也不想想,表女人这一去,我们手上的大费事可不也就去了么?”
“夫人贤明,奴婢本日托大了,让夫报酬难,请夫人恕罪。”她膝行上前轻声说道,姿势摆得很低。
俞氏见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
“夫人这么一说,婢子倒后怕起来了。”那穿柳绿比甲的丫环本就是俞氏亲信,自是要在旁帮腔的,此时便作势拍着心口道:
“罢了。”她环顾四周,语声转寒,面色也变得非常沉肃:“本日之事,不得再向旁人提及。一时回了府,我自会向老太太禀报,如有那没长眼的在背后乱嚼舌根儿,我头一个饶不过他去。”
江妈妈闻言不得由一呆。
不管俞氏是顺势而为,而是成心把人放了,最后得出的成果倒是皆大欢乐的,万氏晓得了,也只会夸她做得好。
明天的事情,她会替江妈妈瞒着的,至于可否瞒得住、能瞒多久,她并不在乎。
到底是当老了差的,心肝五窍都通透得紧,一点即明。
俞氏笑容暖和地看着她,上前虚扶了一把,柔声道:“妈妈快起来吧,你也是丰年纪的了,她们小丫头说话不知轻重,你可别往内心去。”
俞氏对劲而笑,便换出一副暖和的神采来,和声道:“本日这差事也算完了,你们都辛苦了,归去后我自有赏。”又叮咛那丫环:“你替我记取人名儿,万莫少了谁去。”
“哟,如何还跪着呀?”俞氏似是极其讶然,转首四顾一番,方才“瞥见”了伏地的江妈妈,立时便将脸一沉,对那丫环道:
“这话非常。”俞氏点了点头,正色道:“你们也皆给我记牢了,今后再遇着这些事儿,万不成尽着闹出去,如有个好歹,老太太必不依的。”
江妈妈闻言,刹时间如醍醐灌顶,到底明白了俞氏的企图,不由那后背又排泄一层盗汗来。
那丫环立时叫起屈来:“夫人本日好轻易才把场面转了返来,江妈妈却还不知改过,婢子替夫人委曲。”
“这要真打起官司来,胜负倒在其次,最要紧是老太太的身子,再一个,那表女人的事儿只怕就要传得到处都是了,我们府可丢不起这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