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都是诚恳人,知根知底,远比外头买的更合用,李氏也不过做个顺水情面,他们百口倒是戴德戴德,直念着李氏的好,没叫他们骨肉分离。
主仆两个说着梯己话,不一时,绛云忽在帘外禀报:“女人才令人传话,说要去六贤大街瞧紫绮去,问太太有甚么要捎带的没有?”
蕉棠轩是陈滢的院子,现在她也是大女人了,李氏便单拨了个院子给她住。
罗妈妈“嗐”了一声,道:“当着太太的面儿,有些话奴婢本不当说的,只太太怕是不知,那边儿府里现在可乱着呢,恰是大女人的婚事,只说怕要不好了。”
“你去奉告女人,就说我没甚么要买的,叫她路上慢些。”李氏提声说道。
现在的陈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正端庄颠末起了日子,倒是比在国公府还松快些,说话做事皆不必顾忌太多,罗妈妈住了近一个月,垂垂便品出了好处。
她自是记得此事,且还很在乎。
李氏不喜反愁,更加垂泪道:“我自知该想开些,只孩子们到底亏损,早晓得我就该先把婚事作下,过了定礼,总好过现在临时现找。这一时半刻的,那里又能找到好人家呢?”
提及来,罗妈妈并紫绮、绛云、寻真、知实等人,本就是李氏陪房,分宗后自皆跟来,因人手不敷使,李氏又新买了几房下人。
现在,他一家皆在二门外当差,郑寿会赶车,李氏便从车马行常雇了一辆马车,由他做个车夫;大儿子阿虎机警些,便专管传话跑腿;小儿子阿牛是个结壮的,便给了陈浚做书僮;至于郑寿家的,因她手脚勤奋,便管着内宅打杂。
绛云应是,回身便将话传给寻真,寻真笑嘻嘻地谢了她,便转回了“蕉棠轩”。
她伸手朝东边点了点,讳莫如深的模样。
李氏此番大手笔,宅子一买就是两幢,杨树胡同是一处,另一处位于六贤大街,原是留给陈浚温书备考用的,只陈浚不肯单留下母亲与mm,现在便在国子监与杨树胡同两端跑,六贤大街便空了下来。
紫绮的精力倒还不错,陪笑道:“女人来了,婢子迎一迎也是该当的。”
陈滢点点头,沿花径转去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