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绢往四下望了望，轻声问：“女人想去那里散散呢？”
“还是阿滢疼我，晓得我本日实是累了。”顾楠脑筋转得缓慢，口中说话，手也密切地搭在陈滢肩上：“既然mm如此体恤姐姐，那姐姐就却之不恭了。你且在此处安坐，等会儿开了席，我找你吃酒。”
顾楠不免暗自叫苦，遥向母亲杜氏递眼色。
顾楠顺势望去，正撞见郭媛那张阴沉的脸。
“水阁罢，那边平静。”陈漌漫声道。
仆人家都不管，旁人自无话可说。
许氏倒吃一惊，忙看她的脸，又去摸她额角，满面皆是心疼：“我的儿，我就说叫你慢着些，那劝酒的话你听听就罢，何必当真？现在你可如何着了？头昏不昏？心头可作呕？要不我叫人拿解酒丸予你？”
陈漌拍开她的手，嗔道：“瞧你这蛇蛇蝎蝎的样儿。我不过是站得久了，有些累罢了。”
语罢，将手悄指着火线世人，眉心轻蹙：“这么些人瞧着呢，女儿不想叫人笑话了去。”
陈滢倒是盘算了主张，决不坐去前头，因此夺手道：“我都已然坐下了，就别再挪了，总归这桌面儿宽，如何着也坐得下的，你也别忙了，快坐归去罢。”
顾楠心头突地一跳。
见她面色红润、双目清澈，确切不像醉酒的模样，彩缕心下略松，陪着笑道：“婢子是怕女人不舒畅。”
彩绢她们赶紧跟上，主仆三沿水阁前一条小径，行至合欢林中。
却说陈漌，此际正悄悄向许氏央告：“娘，女儿想歇歇。方才席上多吃了两杯，这时候心头作烧，听戏也太闷人了，我去外头逛逛罢。”
她如何把这一茬给忘了？
待宴罢，镇远侯世子夫人杜氏便笑着号召客人：“前头备了班小戏，就在水边桂树林里，那晚黄还开着呢，就着花香听戏，再风趣儿不过。再，那一头敞轩另有平话的，诸位尽管玩儿个纵情。”
顾楠的力量那里及她，手腕一麻，陈滢已然重又落坐，坐下后，便古怪地笑看她不语。
两婢盯着看了会儿，各自迷惑，彩缕抢先陪笑：“婢子甚么也没瞧见，女人眼神儿可真好。”
“娘，别叫太多人跟着。”陈漌忙扯她的衣袖，眉间拢一抹清愁，低低道：“女儿就想本身静一静，人多了，絮烦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