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被她说得一怔,转转意义,不免沉吟。
萧太后心头一紧,旋即拢起眉,面色微沉:“如何着,附马爷比来又买剑了?”
她松下一口气,心机刹时活络。
萧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刹时间时晦时明、变幻莫测。
幸亏,除她母女外,殿中再无旁人。
她对着茶盏暴露笑来。
到当时,元嘉帝总要派出新军,驻守宁夏。
说来也真是巧,兴济伯亦是武勋,兴济伯世子郭冲幼年有为,而郭家在军中,也另有几分权势。
这话倒也是,京中勋贵世家,大半人丁浩繁,仅是主持中馈就极费心,郭媛乃天之娇女,打小儿万千宠嬖,何曾受过那等琐细琐事费心?
长公主笑了起来,将袖子掩口打趣:“母后这是看自家孩子如何着都好,看别家孩子,如何着都不成。”
相较于裴家,郭家与皇族明显更近,毕竟附马爷郭准与郭冲乃异母兄弟,算是半个皇亲。
而当再开口时,她又如天下间统统慈母般,细细替女儿筹算:“母后舍不得阿娇,儿臣实在更舍不得呢。儿臣想着,待他们结婚,便给陛下递折子,乞陛下垂怜,让阿娇一家留在都城,与我们长相为伴。母后说,这不是皆大欢乐么?”
长公主一惊,忙回顾点头,强作欢颜:“没有的事儿,母后想到那里去了?”
萧太后便瞪她,过后撑不住,也笑了:“你这孩子,这般埋汰你娘,倒说得我成了那护犊子的老太太了。”
所谓杯酒释兵权,一道指婚,悄悄松松便拿下宁夏,身为天子,又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此言虽有测度君心之嫌,细想来,竟是大有事理。
殿中瞬时寂然,母女二人的神情,皆有些暗淡。
长公主忙点头笑道:“母后那里老了?清楚仙颜如二八少女,女儿多有不及呢。”
萧太后望了她一会,蓦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满殿冷风,衬她一语苦楚,更加瑟然。
“宁夏那处所,总不能这么空着罢?”她闲闲打量手指,金甲套儿华灿烂目,晃得她眯起眼。
这话诛心,且关涉朝政,万一别传出去,一个后宫干政的大帽子压下来,她们母女可有得受。
她越说越喜,整张脸都亮了几分:“再一个,母后怕是担忧阿娇嫁了小侯爷便要远赴宁夏,实在这委实不算甚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