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劭称心肠笑起来,又用心挑眉:“如何,你怕了?”
“是,老爷。”行苇一面说话,一面举起手中承担,面带奉迎:“夫人要买纸笔,罗管事便交代给了主子。主子平常也总去纸墨铺子,与那几处铺面儿都混熟了,罗管事说主子办这差事正合适。”
行苇快走几步,上前推开门,复立于门侧,语声恭谨隧道:“老爷请。”
陈劭含笑点头,跨进门槛,那厢巧儿已然闻声行苇的声音,疾步出屋儿,接至门前,笑道:“老爷返来得好快。”
那蜡丸并非红色,而是很少见的绛色,沉实的一团儿殷红,大要泛出些油光,瞧来既诡异、又素净。
陈劭“唔”一声,拾级而上。
行苇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意。
“如何,你又有话要传?”陈劭忽道,头也不回。
“这是主子亲笔写的。”行苇道,双手将蜡丸儿递了畴昔。
行苇面无神采。
陈劭撩袍向官帽椅上坐了,抬了抬手:“倒茶。”
陈劭亦笑:“可不是,原想去外头散散,只积雪难行,再一想,围炉赏雪不比在外头瞎走好么?我便又返来了。”
“搁窗前条案上吧,我一会儿再喝。”陈劭道,信手散去发髻,乌丝垂肩,白袷上像描了几道墨线。
纤细的“咿呀”声,本身后传来,恰是阖户之声。
绛色蜡丸的大要,有很特别的标记,难以仿造,凡是那一名主子的亲笔信,皆封于此中,也是为了制止有人掉换或偷看。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陈劭温言道,解下氅衣,搭于臂弯。
在她清脆的说话声中,几人已行至廊下,陈劭在门边儿绣墩上坐了,立时有小厮上前,替帮他撤除踏雪的木屐,换上家常穿的软底布鞋。
行苇顿时变了神采。
行苇缓慢低头,语声冷酷:“主子不敢。”
巧儿忙应了,将氅衣挂去东次间儿,遂带着众仆人退去廊下,陈劭便与行苇转去了西次间儿。
“不消,我本身拿着便是。”陈劭侧身避开,提步前行。
“不辛苦,不辛苦,老爷才辛苦哪。”那门子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躬腰立在门边儿,让进这一对主仆,直待他们行远,方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