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放心，他查不出的。”女子不觉得意，抬手挥几挥，笑容肆意：“那都是多久前的事儿了？你有甚么可担忧的，真真庸人自扰。我们埋在那一头儿的线，这十几年都没动过，已经算是半死的了，今后也等闲不会动。毫不会扳连于你的。你放宽解便是。”
见她神情笃定，那男人似是心头略松，舒了口气道：“既是娘娘这般说，我便放心了。”
“这就没了？”女子仍自垂眸，底子就没去看男人，语气淡然。
刹时间，那张秀美的脸上，多出一道十字型伤疤，伤口边沿呈紫红色，凹凸不平，极其骇人，平凡人瞧见这张脸，只怕连第二眼都不肯多看。
他昂首目注女子，一脸地忧心忡忡：“我总有种感受，他像是在查十四年前之事。”
“这须怪不得你。”男人语声低柔，抬手欲捉女子的手。
她停了停，转眸望向男人，忽尔柔情似水：“我都是为了你。不管如何，你是我母子在京中独一的依仗，我们不能没有你。”
轻微的脚步声，垂垂远去，随后，便是门扉轻阖之声，满院寂然。
空寂的院落，一行浅浅足印，渐被大雪覆盖。
帘幕落下，她面上的笑容，也“啪嗒”一声落下。
“我不放心。”女子偎在他怀里，神情变得阴沉起来：“万一他想起来点儿甚么来，老是不好。”
女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面上涌出几分绝望。
她向脸上摸了摸，自嘲一笑，执起台矶旁放着的大扫帚，行动盘跚，渐渐跨出院门儿，消逝于漫天大雪中。
他揽着女子的手紧了紧，语声低缓：“不会有事的，纵使有事，另有我在呢。”
男人低下头，行至门边掀帘。
“不，他很不普通。”男人神情慎重，语声也寂然起来：“裴恕与其父兄毫不设想。此番进京，他莫名其妙就进了刑部，明面儿上他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整日到处乱晃，看着像是个没脑筋的，可我悄悄探听过，他经常翻看旧卷宗。”
他又向后退半步，微微点头：“我先去了，后日来与娘娘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