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门生,竟然企图研制蒸汽机?
陈湘早在校长室恭候多时了,陈滢进屋后,二人便是好一阵酬酢。
难不成到现在另有地痞敢来挑事?
“她们那里来的质料?”她蹙着眉。
她本日返校,首要便是与这位代理校长交代校务,此事非常烦琐,今儿怕要担搁一天。
而后,又觉不解。
她顾不得那“叮咣”乱响的凳子,话行至陈滢跟前,下认识摆出禁止之资,口中仍在迭声道:“无事的,真的无事。这实在是……”
“现在你返来了,我总算卸下千斤担子,将这女校囫囵交还予你,我这颗心也算落了底。”陈湘作势拍了拍心口,似是如蒙大赦。
陈湘有些不美意义,掩袖而笑:“这话我可万不敢当。便没有我在,有陈校长定下的那些章程,女校也不会有事儿的。”
陈滢见了,更加讶然。
直待行至廊下,薛蕊方行动文雅地除屐换鞋,将雨伞收拢来,徐步跨进门槛,含笑向薛芷施礼:“二姐姐,你如何有空过来了?”
半个月前,陈漌结婚,按理说,陈湘并陈涵皆需前来观礼,方尽了一家人的情意。
现在看来,许老夫人的“孙女改革打算”,起码胜利了一半儿。只不知剩下的那一半儿,又当如何?
才说这几句话,她的眼泪便流得益发止不住,竟至低咽起来。
这话直说得陈湘掩口而笑,颊边出现一层薄红,却再不复畴前三句话就低头、说话不敢大声的模样,道:“你也莫来打趣我,这校长委实是个头疼差事,我这一年说的话,比前头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陈滢心下忖着,将那叠陈述接过,点头称谢:“真是有劳你了,我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年,如果不是你在,这女校还不知成甚么样儿。”
陈滢见状,心下亦自欢乐。
本来在国公府时,因不大受沈氏待见,家中姐妹又多,陈湘一味谦让,垂垂变得畏首畏尾、毫无主意,后终为陈涵所累,被许老夫人送至济南。
蒸汽机的组件包含活塞、曲柄连杆、滑阀、飞轮等,而这些部件,皆需由较紧密的锻造机器制造。
许老夫人几番托人带信,皆是要她们好生帮衬陈滢打理女校,似是对女校格外在乎,也并不急着召这姐妹俩回京,只叫其“放心住着便是”,乃至就连陈湘的婚事,白叟家也不如何焦急。
“不会是陈三女人在做尝试吧?”她转向陈湘。
绿影整齐的游廊下,两名女生正闲闲安步,神采泰然;爬满青藤的讲授楼上,3、四个门生倚窗而立,或说或笑、行动自如,连惊叫声都未曾收回,更无人惶恐失措,似习觉得常。
幸亏,许老夫人很有先见之明,很快便派了刘宝善伉俪过来,令其在济南府置产,顺手买下了一幢三进府邸。
陈滢此时已然行至窗前,推窗望去。
也就是明天,陈滢方有暇与她们叙一叙别情,好生坐下说几句话儿。
她的声音俄然低下去,神情略显难堪:“这是四……三mm,三mm她……她现下在尝试室。”
陈滢完整震惊了。
话未说完,窗外“轰”地一声巨响,直震得那窗纸都在晃。
言至此,她忽空中色一变,似是想起了甚么,刹时间,颊边薄红褪尽,面色竟有些惨白。
元嘉十七年的大楚朝,没有高炉、更无水力锻机,制造蒸汽机,无异于天方夜谭。
紧接着,陈劭又生了病,陈湘并陈涵倒都登门看望,却也是仓促一晤,很快便又开。
蒸汽机?
只是,济南府端方极大,若无非常需求,未婚女子是不作兴伶仃出门见客的。忠勇伯府倒也是一片美意,顾着她们女人家的名声,并未下帖相邀,而陈滢在婚宴上,便也没见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