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他也没想到兴济伯府会如此不济,原觉得武勋之家,进府抓人大不易,不想竟完整不是那么回事儿,也就郭老三郭冯另有两分硬气,郭重威并郭冲皆是从女人肚皮上拉下来的,且那郭冲被抓时,还是拉着三个女人胡入夜地,那场面,的确堪比活春宫,直叫人大开眼界。
“要我说,都是亲亲一家子,还不如搁一块儿审。”一向在旁不出声的郎廷玉,此时便嘀咕道。
至此,长公主当年与康王暗害行刺之事,终得以证明。
将人犯点数划一,并确认无误,他们的差事便也结了。
那是个穿黑甲、佩长剑的男人,一身煞气、神情如铁。
毫不能被他认出来,不然,她苦心运营的统统,都将付诸东流。
万一被裴恕叫破真名,哪怕她供出郭婉,她也逃不脱一个死字。
她奋力展开双眼,始觉她正被人拖行向前,一如她被押出住处时的景象。
可她晓得,她不能睡。
被那群宫人架起来时,她便已然堕入昏倒,直至马车驶过某处陷坑、抑或石块,车身大力一震,她才终是被震醒。
裴恕与何廷正皆不语。
看起来,他是要将长公主府重新到尾、从里到外,查个底儿掉。
而本该有所觉的明心,亦在极度的倦意中,忽视了两股间的不住淌出的热流。
“明心!”突然响起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而拿到铁证后,元嘉帝并不肯冒进,只着司刑监先行收押诸相干人犯,待查出端倪,再移交三法司会审。
这一刻的她并不晓得,她的裙摆下方,正渐渐排泄血来。
为怕有误,元嘉帝将魏嬷嬷密宣进宫,又假借福清公主之名邀郭媛过中秋,实则密审郭媛之乳母方氏,最后从这二人丁中,听到了一样的答案。
至于旁的,他没兴趣。
当年,当年在蓬莱县时,她与他数度照面儿。
兴济伯夫人程氏与康王有连累,长公主也一样,她二人又是婆媳,按说应当并案才是,只元嘉帝却亲口谕示必然要分开,是以才有先抓长公主、再抓兴济伯之举。
裴恕接过来扫两眼,嘴角向旁一斜:“可算齐备了。”
虽双手被缚,然手指却还勉强能动,她很快便摸出袖角边沿崛起的一小块,厚且紧实,恰是她藏下的那一小迭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