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骤起。
俞眉远掐着她脖子的手重重一甩,将她甩在床上,她吃痛哼了一声。
现在,她连是谁进的抱晚居都不晓得。
“哦,至公子啊。”陈慧恍然大悟后咧嘴笑起,“至公子真真聪明,长得也好,像他母亲,笑起来和桐姐姐像一个模型印出来的。”
统统不过电光火石,俞眉远早已飞掠至门口。等那两个仆妇从床帐的胶葛中摆脱出来,屋里早已不见第四人的踪迹。
“我父亲俞宗翰。”
南角着火?是抱晚居?
俞眉远学着杜老太太的口气与调子问陈慧。
“女人……”陈慧迷惑昂首,瞧见俞眉远霜冷的脸不由一缩,俄然间又发疯般跪上前,抓了她的腿,“女人,桐姐姐只是说气头话。当初你怀不上孩子,将她骗上老爷的床,逼她替你生下至公子,她都没怨过你,只一心为你,也不想做俞府的姨娘。而你也答允她会将至公子视如己出,让他成为俞府嫡子。可现在你却因为怀上亲生骨肉便……便对至公子有了异心,你让桐姐姐如何受得了?她一时心急才说要将这事禀告老爷,等她气消了便知错了。这么多年了,女人与我们两人在俞家相依为伴,挨地那么多苦日子,女人如何就不信桐姐姐的心呢?”
杜老太太闺名淑婷,没有“桐”字。
她一边说,一边呜哭泣咽哭了起来。
俞眉远已藏到玄关处,目睹陈慧仍要扑来,她更沉声一喝:“墨耕巷的人说了,你要找的故交从六年前开端,便接踵离世。到现在,早已一个不剩。”
庆安堂的那丛蓝田碧玉,是昔年俞老太爷千求万寻送给杜老太太的奇怪种类,杜老太太向来不让人等闲靠近。当年俞眉远初入俞府时,就曾被何氏借这蓝田碧玉谗谄了一把,所幸她机警避了畴昔。
灯柱倒下,灯罩跌开,内里的蜡烛滚出,瞬息间引燃了地上的残破床帐。
“你是谁?你不是女人吗?”陈慧又含混起来。
心念疾转间,只闻得“嘶啦”一声,她脱手将床上帐子扯下一大块,不作游移地朝内行去。
两个仆妇的对话声自外间门口传来。
这事听来委实骇人。便是她畴前在魏府历经各种后宅阴/私,也深知大宅院里不免有些性命官司,但这件事还是让俞眉远满心惊诧。
“你父亲?你父亲是谁?”陈慧斜睨她问道。
这场火烧得狠恶,轰动了两园的人。到了后半夜,连西园的人都赶到了老太太的庆安堂里。
“你还没奉告我……我的家人……”陈慧从床上爬起,扑到俞眉远脚边,又死死抱紧了她的腿。
俞眉远侧耳谛听,脚步声正朝里逼近。屋里窗户都被封住,除了正门,她没有第二条路。
莫非,是俞宗翰?!
“下药?对……我还下过药……”陈慧半俯在床上,不竭重喘着,衰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