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不上大夫?人家学政大人还在那边看着呢,与藩台打个号召,给他扣个伙同别人刺杀朝廷命官的帽子,刚到手还没捂热的秀才功名转刹时就能没了。
“这么说, 人追丢了?”烛光亮明灭灭, 方世泽面色不明, 半张脸隐在了暗影当中, 显得有些诡谲, “这么多人, 追捕一个受伤的逃犯, 竟然还把人给追丢了?我要你们有何用?”
就算他安然无恙,可刺客是从他的房间里出来的,他受连累的概率高达百分之百,吃官粮的人只顾能够完美交差,谁管他这个小人物的明净与死活,以是宁肯错抓不成放过,他八成还是要去大牢里走一遭。
幸亏他是机遇偶合之下获得的证据,晓得此事的人只要他和亲信以及宁殊三人,因着太子对凉王骄易的态度,使得汴京那边并不大正视凉州这边的动静,当初为了奥妙行事,他千防万防就是怕事情未成之前泄漏动静,未曾想他都如此谨慎了,竟然还是出了忽略。
唉,谁能想到,学政大人身边的亲信竟会想不开的行刺杀之事呢?他们明显跟着血迹一起清查,却恰好把人给追丢了,就算那刺客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也不该逃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究竟是如何不见的呢?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会平空消逝不成?
方世泽轻抚手上的玉戒,思考半晌,“不,以凉王的心性,如果晓得我是太子的人,应当早就脱手剪除我了,而不是任由我清闲至今。”
方世泽想起宁殊心中非常遗憾,“我待宁殊如同半子,他现在挑选叛变无异于在我心上插了一把刀子,可为了太子殿下的大业,不管我多么于心不忍,宁殊此人必须得撤除,不然一旦让他逃回凉王身边,结果不堪假想。”
“大人不必介怀,”一旁的亲信善解人意的为方世泽分忧,他欣喜道,“宁殊的命是您当初亲身救下来的,见他聪明机警,起了爱才之心让他读书识字,还请镖师教他习武,恩典如同再生父母,谁曾想到他竟然会是凉王安排在您身边的探子呢?”
“本来,此人叫宁殊?”
“现在说甚么都迟了,”方世泽有些懊丧,眼中透出一股可惜之意,“东西已被宁殊盗走,一旦宁殊胜利脱逃,别说是扳倒凉王,就连我的项上人头都难保。”
亲信游移道,“凉王明显对大人信赖有佳,如何还会在您身边安插眼线,莫非是晓得大人您的身份了?”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撑住,与他这个小小的秀才一点干系都没有,为了安稳的日子和苏氏一族的人身安然,他还是当作不晓得这件事吧。
原觉得在苏家人的体贴之下,他已经完整融入了这个社会,与上一世阿谁整天活在厮杀中的男人完整没了干系,可此次产生的变故,却让他认识到,本来他的骨子里仍然是阿谁血腥冷血的男人,只不过常日里有老苏家的人用温情紧紧的锁住了他体内的暴戾因子,让他得以放心的享用安稳的糊口。
“大人对凉王评价如此之高,”亲信意有所指,“可太子倒是大庆的正统。”
亲信拱手施礼,语气果断的回道,“是,小人必然竭尽尽力抓捕宁殊。”
亲信忧心忡忡,“可宁殊确系为凉王安排的探子,大人应当早做筹办才是……”
与学政大人的买卖?事关学政本身的人身安然,谁管你有没有献出稻田养鱼的良方?再说,人家已经帮你运作让你得了秀才功名,买卖就算是了了,二者两不相欠,现在事关朝廷命官的生命安然,一码事归一码,不管你苏锦楼是否明净,都得开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如果不把人杀了,死的就是本身,二者选其一,当然是让对方嗝屁,来到这个天下,苏锦楼第一次杀人,但是他的内心毫无颠簸,乃至脑筋非常复苏,沉着的不似正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