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跪下,满脸横肉里挤出三分委曲,拿腔拿调地说道:“彼苍大老爷明鉴,明显是这报酬了葬他老爹,欠了俺们一百贯钱,三年没还,连本带利该当是一百五十贯。俺哥俩探听到他在县衙广场做炊饼买卖,赚得盆满钵满,这才筹议着向他讨还负债,却无端遭他唾骂,又打小人!本日真是倒霉,大老爷要为小人们做主啊!”
刚跑出一步,却面前一黑,面前目睹横起一堵墙,再昂首看,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捣子正不怀美意地看着他呢。
郓哥掉头就往外跑。武大抵糟糕,好歹念着这么多日子的合作交谊,从速把嫂子叫返来!
武大念着去衙门里如何都能说理,倒是不太惊骇,眼看着打人的两个醉鬼也被捆上了,终究硬气一回,朝俩人“哼”了一声,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家的一片狼籍,这些都得让他们赔!
围观的百姓嗡的一声群情起来,惊奇者有之,不信者有之。一百贯可不是闹着玩的,武大郎真敢借这么一笔钱?他要造反不成?
武大那里认得,连声叫道:“不是我写的!你们休要平白欺负人!没错,俺武大是跟街坊邻居借过钱,但是全都……”
武大还不明白,老诚恳实答:“眼下我们卖酱菜。要砒`霜,得去药铺啊。”
内里的百姓都竖起耳朵。夏提刑却俄然顿了一顿,没下文了。
此时提刑院内里,看热烈的百姓簇拥而至,看到两个地痞硬装小媳妇样,低眉扎眼得活矫捷现,纷繁低声笑了起来。
地痞李四赶紧道:“有,有,白纸黑字的借券!”袖子里取出文书,毕恭毕敬呈了上去。
夏提刑也感觉有三分好笑,内心猎奇,听他们把话说全了,才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批评道:“嗯,一百贯也不是小数量。空口无凭,你们说武大郎欠你们钱,可有证据?”
不过他只懊丧了一小会儿。店主为了炊饼产量不计本钱,对待帮工也非常优厚,这几天的支出足足几百个大钱,算是一笔肥美的外快。赋闲了又如何,持续卖雪梨的成本行嘛。
眼看着第二下拳头又压下来,武大本能地捧首缩低,蜷成一团,内心委曲又活力。少年期间没少被这么平白无端欺负过,向来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乖乖受着别人的嘲笑和白眼。可现在……现在他三十岁了,有个做都头的兄弟,有个聪明仙颜的娘子,还会挣钱挣到让邻居们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