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是袭了泰安侯的爵位,可侯府上一代运营不善,实则是外盈内亏,加上这一代人读书也无所成绩,在他十三岁那年,老泰安侯给他捐了个五品官,才保住了侯府的颜面。
白子秋缓缓点了点头:“那秋娘……你想必是非常熟谙了。”
泰安侯细想了想,有瑞王爷在背后给他作证,想必家里的“河东狮”也不会太难堪他,因而便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迷惑,便问道:“只是……王爷这是何意?”
泰安侯擦了擦脸,目光诚心:“王爷但讲无妨。”
泰安侯听得“苑雅茶庄”几个字,蓦地坐直了身子,手放在衣摆了搓了搓,笑道:“是是是……不瞒王爷,爱茶品茶,我就爱这一口。”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放到嘴边品着。
泰安侯一回府,就吃紧地去处夫人王氏汇报,他刚开口说要多个女儿时,王氏便觉得他内里多了个私生女,抡起桌上茶壶就扔了出去,还好泰安侯躲得快,闪到了一边才没被砸到,但还是有几滴水溅到了他的衣摆上。
白子秋眼神突然变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快快请起。”白子秋扶起泰安侯,自去上首坐下。
谁料自王氏进门以后,大刀阔斧地将侯府表里清算了一番,日子竟又蒸蒸日上了起来,而当年一表人才的泰安侯,现在已是身量发福,没有了往昔的风采,兼之王氏将清算外务那一套雷厉流行的风格,用到了伉俪二人的相处之道上来,而泰安侯性子本就有些软弱,王氏“河东狮”的名声就响彻到了府外。
他摆布一看,下人不在房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夫人,听我细讲,不是你想的那样。”接着连气都不敢喘,一口气把瑞王跟他说的事情讲了一通,说完缓缓地喘着气,巴巴地睁着眼看着王氏:“我……能起来了吧?”
泰安侯一口茶呛到了喉咙里,狠恶地咳了起来,丫环递过来了一条洁净的帕子,泰安侯接过攥在手里,咳得不能自已。一番咳嗽之间,脑筋已经转了几转。
“哦……这倒是奇特了。”白子秋喃喃道,“那秋娘还说与你熟悉呢,连你左臀尖上的痣都认得呢!”
王氏正皱眉思考着,底子没听到他最后这一句,只是愣神想了会儿,俄然开口道:“如果如许,我们多了一个王爷做半子也是不错的,但是……”
“但是,瑞王他这么做,岂不是留了个把柄在我们手里?我们与王爷也并不熟悉,他为何会找到我们呢?”
“这你不必过分担忧,你大能够对夫人讲实话,夫人若不信,你可带她来本王这,本王给你作证。如许一来,你既有了女儿,又不必担忧茶庄的事情被夫人晓得。”
“你也不必惶恐。”白子秋摆摆手让他坐下,又道,“实在本王这边有些事……”
“王爷竟也传闻了?”泰安侯端起桌上的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才叹了一声道:“唉,不提也罢。”
王氏啐道:“人家是王爷,还能给你立个字据不成?这件事你本来明天就不该该答允下来!”
泰安侯低着头,鼻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原是他有把柄在王爷手里,王爷才会找上他,可这一层干系,打死他也不会说的。眼看王氏起了狐疑,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跪着。
而王氏则是宁国公的嫡女,若不是当年两人在偎翠湖偶遇,英姿俊朗的他令她一见倾慕,恐怕王氏也不会下嫁于他。
泰安侯有些胡涂了:“可那不是……不是瑞王塞出去女儿吗?”
“王爷哪知此中味,有些事讲出来不怕丑。有道是家丑不成传扬,可我这已经是满都城传遍了,那个不晓得我家里有个河东狮?我那里还敢找妾室!”泰安侯一口气说完,吐出了内心的浊气,便觉轻松很多,肩膀耷拉了下来,松松垮垮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