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喜好马,固然他并不会骑马,但这也不影响他喜好马。就如现在,他笑眼弯弯地看面前深棕色的骏马挣扎到有力,抬手顺着它的脖子摸了摸。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酒里应是加了乌香。”朱宸濠没碰那杯子,只是看着那些褐色的粉末说道:“乌香前代罕闻,近年来才有人利用。传闻是罂粟花的津液,罂粟结青苞时,午后以大针刺其内里青皮,或三五处。第二日早上以竹刀刮取津液,支出瓷器,阴干便可利用。”

“马缰穿鼻任风牵。叫你风牵,你可跑得像风一样快吗?”唐子畏一手喂着它,一手便又伸出去抚摩它的鬃毛。

而另一边,唐记酒楼后院里围起的临时马厩旁。

“那杨氏酒家岂不是赚着害人的钱?!”唐申听到久饮后患无穷便觉气愤,当下便要去找他们对峙。

乌鸦是杨元兼闲来无事驯化的,聪明的紧,一旦杨元彬行动大点,便飞来啄他脑袋。这乌鸦前一天带着他大哥的亲笔手札千里迢迢从都城赶来,就是为了管住他不让他随性而为。信中杨元兼叮嘱,让他不要暴躁,循序渐进渐渐生长。

唐子畏有些出乎料想他会这么说,看了他一眼道:“世子倒是晓得的很多。”

“进。”

这说了跟没说有甚么不同?唐申一愣,茫然的看着他,还没把题目问出口,便听祝枝山啪地一抖折扇,“好!好主张!”

“别乱动了,你晓得吗,你那仆人不要你了,现在你是我的马。”

他略一踌躇,还是持续说道:“本日那唐寅和祝枝山另有一陈姓公子带着一个小孩来了酒馆,部下人一时不察让那小孩儿进了后院,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甚么奉告唐家人。”

***

唐子畏一手搭在粗陋的横木栏上,一手握着罂粟壳的粉末凑到有些蔫蔫的大马的嘴前。

“至于这些粉末,”朱宸濠重新捏了一点起来,说道:“大略就是罂粟壳了。我曾在大夫那边见过,固然平常药铺少见,但也算是一味伤经常用的药材。”

“甚么?”听到唐寅的名字杨元彬就不好了,还没等他发作,又听杨德道:“除此以外,唐申还遣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交给少爷。”

“少爷,您是要……?”杨德谨慎翼翼地扣问。

“你怕我做甚么?”唐子畏愣住脚步,脸上笑意淡了下来。

唐子畏有些兴味地看着它嚼了嚼,实在底子也没嚼到甚么东西。该饿还是饿着,那马见他没诚意喂食,不想理他,踏着小步挪开了一点。

杨元彬转了个身看着他,神采涓滴没有舒缓的模样,只问道:“事情都停顿的如何样了?”

但是不过半晌,就见它猛地打了个激灵,马首忽的一下对上了唐子畏的脸,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瞪得老迈,吐着舌头,收回奇特的嘶鸣。“嘶――!!”

唐子畏对上他的视野,说道:“不打草惊蛇,直接抓他个现行便是!至于百姓……过后再说吧。”

这马也是饿得很了,大大的眼睛半睁着,脑袋歪着靠在木栏上,舌头一卷便将他整只手都舔了个洁净。

杨元彬点点头,“我得跟这臭鸟周旋,这事儿你去办,让他们把唐寅手废了,至于阿谁小掌柜,你看着办,把酒楼弄过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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