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垂眸应道:“儿臣当日回护桓氏,也是因她确切是为人诬害,罪不至此。而外祖之事倒是朝廷公事,其罪该当如何措置自有三法司结论,父皇裁度,儿臣不敢插嘴。本日儿臣入宫,只为来向父皇请罪――”

周王重重叩首,惨淡道:“都是儿臣之罪,是儿臣才微德薄,才令外祖、令马氏一家生了这等心机。”

刑部清吏司杨郎中官位最低, 不敢等闲上前;大理寺倒是司复核之职, 查抄府邸经历不敷,更不敢太难堪皇子母族,一样不敢下严令。桓凌眼角余光扫过二人,轻叹一声, 叮咛道:“先将内院封闭,着老军看管,不准轰动女眷;你们随我畴前兵部尚书马严院中搜起,先抄书房!”

新泰帝冷哼了一声:“不是你才德不敷,是朕这些年养大了他们的心机。兵部之弊,满朝高低,朝中关外,除了一个桓御史,莫非真无人看出这些么?只是因为你在这里……”

上面的人感慨的是桓御史明断案情,揭穿兵部贪腐弊案,连马尚书如许权势赫赫之辈也能扳倒。几位学士看的,倒是已出宫开府的周王――马尚书与桓阁老多么暄赫的身份,竟为一桩原只是基层官吏收受贿赂、任用庸常将领的小案,一个去官出京、一个下狱待罪,若说只是官员排挤,到这时候谁也不会信了。

哭声?

桓凌也自不肯推让, 受了总宪陈勉之谕, 与大理寺少卿王文、刑部直隶清吏司郎中杨宁三人一道来到马尚书府邸前。

马尚书家几个后辈虽经历了父亲被御林军带走的惨事,但那是总管寺人王公公传旨,御林军拿人,怎敢抵挡?

他按了按胸口,微微蹙眉,周王正在赔罪,见着父皇仿佛有肉痛之兆,赶紧起家去扶他,一面唤人去寻太医。

再者,本年为着戍边将官庸碌、武备不整、军屯抛废之事,已几次遭达虏掠袭边城之事。国库却又为他出宫开府、两位皇弟选秀、结婚之事支出了大笔银子。而这几年夏季又比往年更冰冷,只怕开春后达虏又要入关劫掠,若不能及时补足粮草兵备、操齐兵马,来岁边关之患只能比本年更甚……

正欲回绝,他父皇却淡淡说道:“去吧,你那王妃不是身子不好?将来若叫你在外头驰驱,她如何随时跟着你?你是皇子,不是平常官员百姓,学不得甚么鸳鸯并尾,比翼连枝,总要有人奉侍你的。”

这个案子最后便是他一力牵出, 从待调拨的批示使查到兵部、再从兵部查到边关,又从边将直指兵尚……一封书劾倒兵部尚书, 被旁人弹劾却又能辩得清明净白毫发无损, 这两条拿出来,在都察院高低都算得上令人羡艳的成绩了。

桓凌扒开他们,将那两人踹翻擒下,叮咛人绑住。

新泰帝眉宇间微含郁色,指着殿中三法司奉上的帐簿与文书道:“朕本来念着马氏有功于国,一贯宽纵他,现在倒是宽大不下去了。你若要为你外祖讨情,先看看这些文书,看看三法司呈上的条陈。边关武备靡烂,他这个兵尚岂能脱罪?另有花马池等几处将领枉顾国法私开边贸,他这尚书不但知情,还收了重金贿赂……”

而现在来抄家的却只是四品以下的三法司堂下官,此中竟另有最后调查边军官将案,将他们父祖牵涉进此案,害得马家式微、周王移宫的祸首祸首,他们又如何忍得住这一腔怨忿?

他外祖昔日虽有靖边患、平花马池、修补长城的功劳,但入主兵部后,敢插手朝廷将官选免,乃至把持科举弊案……多数都是仗着有他这做皇宗子的外孙,养大了马氏的胆量和胃口,他岂能当作不知,安稳待在宫外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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