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暗,四壁电线座上安的小电珠的灯光在桓凌批示下次第亮起。电珠外套了羊角灯罩,将光拢向下方。光晕是暖融融的黄,比烛火远为稳定,也更敞亮,光晕笼着坐在其下读书的学子,勾起他们对这引出越来越多新格物之说的“电”更多的神驰。
幸亏宋时来时,那群门生不知如何认得他,如月出云破般向两边分开,避开一线巷子,容他稳稳地走上前来。
另有几十上百年……
卢大人面前一亮,谑笑道:“宋三元昔日讲‘大气论’,已传得‘京师纸贵’,今再出这‘二气论’,又不知该是如何的场面。”
因气候还算和暖,外头又敞亮,宋知府便令人在院里摆下考场用的条桌椅,正堂门口挂了个半人高的黑板,前头支个小圆桌当讲桌。门生们都是上熟了课的,安温馨静入坐,到坐下时男女便自发分开,依着身材高矮坐了一院。
他从小圆桌上的木盒出抽出一支粉笔,谙练地在指尖转了一圈,转头在黑板上写下“阴阳”。
这是铜片和倭铅片,以电通于二金片上,水自被电解化为阴阳二气。
不过北宋四子中,晦翁重礼教之防,有些考亭学派的士人便不大支撑女子读书。他不大清楚卢大人于对女子读书有甚么观点,干脆不提此事,他便不提这些,令摆布府兵护持大人,与本身一道穿过府前街到府衙东侧。
宋时含笑听着他们的题目,一一解释道:“昔者我说电分阴阳二级,这电池之电,与手摇线圈得出的电,乃是一动一静。静者阴极恒阴、阳极恒阳,而动者阴阳相互转换,阴可为阳、阳亦可为阴。”
成啊,归正他也不常住这儿,正房、客房差未几洁净,清算起来不费事。
卢弦摸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打趣,细想之下却清楚又感觉这有些事理。
他不由得往深处想,却听中间的桓御史含着神驰之色缓缓说道:“我倒更想瞥见,数十年后,我大郑满天电灯,建着高入云霄的楼台,到处空中平坦如冰,路上走的都是毫不颠簸听的大车,不管男女皆可读书做事,百姓大家富庶的模样。”
这个宋教员就不敢包管了。他倒是晓得电解铝和电解硅,只是他们的小手摇电机电力不敷,临时只能解水,或者加了料的水。
哦, 女官卢大人都未曾见过。
用电也能解化石块么?
桓凌仿佛被那点细碎霞光晃回神,悄悄吐出了从方才起便闷在胸口的一口气,向他扬袖请安:“宋贤弟,卢大人欲来听你讲学,晚间或恐要搬到知府院里住,你叫人清算一下吧。”
画完以后,便讲:“易传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以太极以内观之,是阴阳相对,泾渭清楚,而以太极以表面之,则阴阳相抱,阴中怀阳、阳中藏阴,不能独生。”
桓凌含笑应道:“南郑县衙和黉舍里几位教官也爱听宋大人的课,早上大人才见过的。另有些王府女……”
只是这阴阳二气,为何一长一短,一多一少呢?
底下的门生又冲动起来,小声群情着一会儿要如何燃烧。
桓凌含笑点头:“本日宋大人要讲的阴阳,便是这个阴阳。大人且宽坐,我帮他备些东西,都雅着尝试讲。”
虽是朝廷正在西北动兵,贰内心连日积累了很多忧愁,可看着这些学子、名流一心追随天理的热切模样,他也打起了几分精力,看向前头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