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小师兄信不信倒是无所谓了,自家人不讲虚的那套,这生果都挺新奇的,他在外辛苦,能吃点儿好的才最首要。
待布料裁成、东西备好,三位阁老便请旨与王本兵、统管三千营、五虎帐、神机营的魏国公、渝国公等将帅一道在城外试用。
这反应实在出李阁老的不测,他不由又往王本兵那边偷觑了一眼,却见王尚书也一副理所当然之色,全无异色。
桓凌身为使者,有临机定夺之权,在朝廷答应范围内的便都承诺下来,将各部分分开安设在边外军镇处。
不过想到他有了出息的儿孙, 那点可惜都化成了恋慕――
过未几久,便有内侍从宫中出来,特特地将那道拆子发还内阁,说道:“圣上有旨,命兵部立即制出这等布料,叫三大营往城外处试演。”
吕首辅亲身批了这道奏章,进上御前,又叫人寻兵部王尚书到廊下,一道商讨操演之事。
他的小儿子是宋三元不消说, 大儿子也算得上魏王的亲信, 只怕升官就在面前。这做老子的位卑官小, 儿子也不好升迁, 倒不如早早致仕, 免得担搁少年人。
他们已有了布料模样,叫人照着染制都费了很多工夫,宋时竟是如何日思夜想,魂梦相牵,才气相出这类暗合草原上色彩的花布款式的!
他感慨了一声,又感觉本身这般年纪、身份说这话易惹人笑,悄悄地看了首辅、次辅一眼。
宋老爷是个雷厉流行的人, 当初说要弃考仕进就去选了官;现在说要去官办黉舍,也立即就向下属请辞, 并写了去官文书投到吏部。
通政使姚大人悄悄松松地批了他的致仕文书,只劝了他一句:“我晓得宋贤弟盼着归家荣养,不过我们通政司事件繁忙, 你再等几天, 吏部批文下来再归去。”
如果要人、要钱的事,一书家书到周王那边就要了,这都到了轰动天听的境地,必然是大事,不成担搁了。
恰好当时承诺了替他们向朝廷请功,现在叫他们给朝廷使团染迷彩布料、做战役服和盖大车用的蒙布,再向周王殿下请功就更理所当然了。
这类衣裳色彩特异,能与草原融为一体。精锐前军藏于草原中潜行至敌帐四周,敌寇也极难发明,他们便可寻机遇潜行刺杀敌酋,而后再举雄师安闲清算溃部……
次后几页写有这场战事的实录,以便叙功,最后两页纸上便贴着两片用鱼胶紧紧粘固的布片。那布片倒是一黄一绿,其上深深浅浅点染着附近的色彩,看得内阁三位上了年纪的老学士都有些目炫。
桓凌的奏章递上京时,还只是依着浅显军中奏章的门路交驿站通报,京里给宋时下旨时便已当作告急军务,用急递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陕西。彼时宋时正在榆林研讨石油技术,圣旨送到,便不加逗留地写信给府谷、神木等几个当初替他染布的州县官员。
因而他便使精锐军士换上陕西分守道参议宋时做的迷彩服――
他在这里进一步精炼石油沥青时还弄出了些白腊来,用府谷产的观音土吸附以后,看着白生生的品相不错。现在正要给使团送迷彩布料,这些蜡是不捎白不捎,便先做些蜡烛给他们带到草原上备用,又浸了些蜡纸、蜡布,便利桓凌他们路上包东西。
世人上本回话,将这一回操训的成果报入宫中,不久便得了圣上批复:即令户部召匠人染制这类布料,制作帐、衣裳送往雁门外,供应西征雄师利用。招安使团那边因正在土默特部所占草原招安虏部,离陕西近,宋时又是最早染这布料给桓凌送去的,手里必然还屯了料子,便叫他们处所上供着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