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这才想起客人家里不跟他们家一样蒸过量年香露,一家子都惯了,便朝桓升佳耦拱手谢道:“是我们家思虑不周。亲家如果闻不惯这气味,我们在前院再开一席……”
不必不必,这气味也挺好。
花圃里早洒下了驱蚊的药水,绕墙一道死水送清风过来, 风凉又清净。两家人从城外赶到家里, 一起驰驱日晒的热气叫这风一吹都吹得干清干净,唯余一片清爽。
他在外头仕进时不美意义让人都跟着他闻薄荷露味,常常都是本身身上涂防虫药, 不会洒得到处都是花露。现在回到家,又闻到了这股让人放心的味道,他这么刚烈的一个男人,也忍不住唏嘘感慨。
他们一去陕西多年,返来又策划着满天下旅游,确切有点对不起父母。
看这两个孩子在汉中熬了这么些年,都瘦成甚么样了?还要有甚么出息?桓家大哥还是年青,将出息看得重。到他们这年纪就晓得了,再没甚么比身材要紧,干脆让他们都辞了官在家,安安稳稳地读书、玩耍,也过两年青省日子。
他弟弟已经封了爵,做不仕进也有爵禄,辞就辞了,如何能拐着宋大人去官呢!
他带门生下田时,见的岂止是蚊蝇,另有各种生在稻、麦、蔬菜、果树上的害虫,几年下来已经练得徒手捉虫也不眨眼了。没想到回家以后仅是在院里吃顿饭,家里人就忍着气味给他洒了这么些花露……
教……他是教不起这二甲进士,打……也打不动这能袭营的使节,只能劝了。望宋家垂白叟和两位贤兄也跟他一样以劝为主,不要管宋三元管得太狠,不然他不知该如何对待他这堂弟了。
桓大哥刚想客气几句,他那一心向外的堂弟就替他答道:“畴前时官儿在我家时也爱调这些药水,家兄已是闻惯的,不打紧。”
他们生于今时,在他在位期间仕进,是朝廷之幸,天下之幸,他又如何舍得罚这两个贤德之臣?
“他们说是要去官,实则是为父皇、为朝廷担下了最艰巨又最有效的实务,望父皇莫加指责,成全桓宋二位大人吧。”
桓凌轻叹一声,正要解释,老太太却已搂过宝贝儿子说道:“好,好,时官儿这归去官了,就不怕哪天又被朝廷派去外头,多少年不能回京了。你爹娘年纪大了,也不求你们做甚么高官,能稳稳铛铛地过日子才最好。”
两个孩子都进门了,也该把万民伞拿出来给他们这些长辈和底下小辈们看看了。
你就算嫌这些年总去边关,与宋三弟聚少离多,本身辞了官守着他太小日子不成么?倒要拐着他也和你一起混闹。这如果再坏了宋三弟的出息,我们家人将来可如何有脸见亲家?
此时也只是圣旨不决, 钦天监、礼部、翰林院等各部早已做好了立储的筹办。圣旨明发下去不久, 钦天监便已呈上几个早就选定的谷旦,礼部献上封太子的仪注, 内廷给周王府的犒赏流水样赐下去, 只待日子一到便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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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事,我们家里的不好找,时官儿不是带返来好些吗?他这两个大儿带返来的报纸上都写了,汉中府百姓给时官儿送了十几把万民伞!
宋老爷殷殷切切地问儿子:“你叫他们把伞收在那里车里了?趁着你亲家哥嫂都在,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唉,另有客人在呢。桓大哥还带了孩子来,他们家哥儿、姐儿们也都还小,万一熏坏了如何办?
桓大堂兄还没选官,宋家两位兄长倒是在京里任职,也都充公过万民伞,一家子都催着他取来。
他回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