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留下恃才凌物的弊端。
桓凌的硬笔字体却还没练出来，不能代写，只好取来药酒，握着他的腕子说：“你这是昨日叫球砸得有些受伤，又用力这猛了，硬捱着不知得疼几天赋好。干脆你忍一忍，我替你揉开气血涩滞处就不疼了。”
桓凌微微点头，手掌后的神采安静而放松，完整没有长兄被师弟怼了该有的不悦。他拉开那只手，从正面揽着师弟的脖子轻拍了几下，微暴露一丝笑意，说道：“内里的事有我对付，你就放心做你该做的吧。”
方生员怏怏地低下头，想了想还是站到网劈面，想赢宋时一回――赢不了也得尝尝筑球过网的滋味。
这些大门生可不像小门生一样教甚么信甚么，坐鄙人头发问的有之，公开反对的有之，诘可贵讲学者张不开口的也有之……
可自习课上那台子上就坐着几个发问的。
可分歧端方又能如何呢？
别处有专门为讲学而建的讲坛么？
宋时叫他按了一回，全部儿人都要揉化了，将两只胳膊架在椅子上晾着，抬头靠在官椅上瘫着。
桓凌抬膝接住他的球, 笑道：“如答应分歧端方, 你如果累了，我们也下去歇歇。”
别人都在花式颠球, 只要他这里一个球高高地扬到空中。那些只见着球飞起、没见他是两条手臂击起来的门生还替他鼓掌喝采；盯着他行动的宋县令却笑道：“小儿混闹, 哪有如许击球的。”
并连这本宋氏字体印的新书……罢了，还是只给请柬寄，再抄一本《语录》副本寄去，新书留下本身保藏吧。
他略微连络了一下古今两种球的法则，道：“不要球头和跷色。这么矮的网，不消人来回筑球就能击过网，大家都能接球，接着便直接打过网。胜负么……就以这网为界，球落在哪边场内便算哪边输了。如许只要两个竿网、两个正副、两个副挟在竿网两侧等着接球，一个散立在火线策应便可。”
他那边策画着如何提早退休，桓师兄却有些沉闷地叹了一声：“你至今也没结婚，是我家对不住你，我却又……”
桓凌便也笑了笑，应道：“那你再击一回，我也接个尝尝。”
桓凌忽地昂首看了他一眼，目光极敞亮，仿佛含着万语千言，终究却只淡淡说了句“我是当然为了你”，握着他胳膊的手却不断歇，硬将他两条胳膊从上到下捋了几遍，皮肤都捻得发红发热才放开。
讲得稍差点儿的，竟有被人嘘下讲台的！
宋时得去刻书版不能过来，还能上那里找这么个又通理学、又会说话、又控得住场、又劝得住人的主持人来？
因这球足有十二两重，击起来实在沉手，蹴鞠的端方又一贯是不准用手，世人打着打着就又风俗性地改成了踢，争着矫饰本领，相互传球，打过网的倒少了。
当然也有平常体尝不到的烦恼。
别处有这么天姿秀出的主持人么！
他疼得眼角都有些发红，空下的那只手赶紧按住小师兄，冒死点头，回绝他不法行医。桓凌握着他的手重抚几下，安抚地说：“只是你筋肉胶葛紧了，刚定时会疼一些，揉开就好了。不然这油印书版只你一个会刻，你若老这么抖着，如何能在旅客们归去前印出来送给他们？”
打排球一时出风头，待到提起钢笔刻大会记录稿时，颤抖的双手和发酸的肌肉才叫他晓得悔怨两字如何写。
这群墨客虽都喜好打球，但因为技术和读书人身份之故，都不能正式拉起步队踢筑球。排球网张得这么矮，又不挖风骚眼，只以落地论胜负，就是把蹴鞠端方简化了无数倍，让他们这些专业玩家也能过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