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立即想到他的婚事,沉吟了一下才说:“现在恰是腊月,北边河都冻上了,我再急,到那儿也赶不上桓家出孝的日子了。归正家里有娘和哥哥替我做主,我还是陪你先去武平上任……”
宋大人不舍得管儿子,却舍得管别人,回了衙门便把那些跟宋时吃酒的墨客扔给教谕管束,亲身写了帖子,命令摈除伎女。
爹你也太藐视你儿子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女装大佬……
广西离着福建极近,他们又是走水路,过了正月十五就到武平县外了。但正月初十到二十是元宵佳节,不宜办公,他们便选在二十一进城,正月二十四正式莅任。
宋老爷当着贤妻怕贤妻,守着爱妾……不知如何心气也有点虚,在屋里转了几圈,本身咳声感喟地认命了。
他热火朝六合在城外搞产业实际,一名引他去娼家的后辈却来找他,说是上回奉侍他的男孩为他相思成疾,请他归去安抚才子。
当然是……摈除伎女,把那些勾着他儿子走上歧途的荡子闲汉都打发了!
那些三年一升的,都是有进士功名,背后有座师、同年、家长撑腰的。可他父亲、大哥又没有甚么交好的同年当了大官……等等,难不成是桓家帮的忙?
归正他帐户里另有八十多块,临时不消为钱折腰。
宋时憋了一肚子槽要吐,只是不美意义跟他说本身被男人倾慕过,便略去这一段,果断地摆了摆手:“爹过虑了,我不是那种好色的人。要说福建流行男风,那容县这边另有乐妇呢,我不也没往家里领过半个?”
恰是没往家领过,才叫人担忧。
他竟连这类事都干得出来啊……
他们父子固然在外任上,可这几年与桓家书信来往不竭,也常送本地特产归去,就和正式结了亲的亲家差未几走动。两年前师母过世,他固然没能上京拜祭,大哥却替他走了一趟,当时师公亲身见了大哥一面,桓小师兄也是以礼相侍,哀思中竟还惦记取他在广西习不风俗……
就连本地教坊司管事都被宋大人提到二堂经验了一顿,让他束缚诸伎,不准勾引本身儿子。
有几个交好的乡绅后辈偷偷带他去了城外一座私宅,给他找到了新的写作工具――和那些被他父亲赶走的妓・女们一样盛饰靓饰、仙颜和顺、多才多艺的……男孩子。
该清的帐都清了、该送的礼也送到了,容县这一任总算做得圆美满满,能够放心去武平上任了,宋大人却俄然不肯带他上任了。
宋时数了几遍帐户余额,终究点下采办,花六块钱买了篇《水泥化学配方研讨》,而后抓了几个在班的烧造匠人当壮丁,一头扎到城外砖瓦窑里试烧硅酸盐水泥。
厥后他的论文终是找着体例写下去了。
他回到后宅奉告姨娘父亲转迁福建的好动静,叫她安排家人清算东西,本身则带赋税师爷、户房书办亲身查对各仓存粮,县库所存物品。
明面上两地都是中县,人丁只差几百户,不分凹凸,可实际上两处为官的难易、油水的丰瘠,相差但是不小的:容县是汉瑶混居之地,百姓脾气剽悍,常拖欠粮税,为小事就敢聚众打斗,官员在此处难出政绩;而福建倒是海运发财、处所富庶,百姓都肯纳租税,读书民风也盛,比广西的官好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