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汗一日问其大臣,人生何者最乐?答曰:春日骑骏马,拳鹰鹘出猎,见其搏取猎物。斯为最乐。汗以此历问诸将,诸将所答同。鞑靼汗曰:不然!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统统;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也。”
通河坊,南瓦桥西桥头,书坊堆积处。
“还要多谢掌柜的!”
“鞑靼为保有略地,不吝屠尽其民,毁其城堡,不降者及叛者尽歼之,毁其水利,良田撒盐,觉得不毛之地……”
韩夫子是临安城驰名的“说话人”,听众甚多,以报告官方轶事、奇事着名。
世人纷繁散开,韩夫子回到茶棚内,茶棚掌柜的过来,递上一个荷包。
韩夫仔细细解释了起来。
门客中多有离乡背井之人,立即就品出了此中苦楚孤傲的味道。
楼上楼下的听客们,顿时温馨了下来。
“怪不得鞑靼能把金人赶到了黄河以南,西夏苟延残喘。鞑靼这么短长,我大宋能挡得住吗?”
“是啊,有甚么希奇事,都说出来吧!”
韩夫子接过荷包,眉开眼笑。
“韩夫子,那鞑靼人到底是甚么意义?”
“大师说的是!朝事就说到这里。上面是海内大师赵竑的一首新词,名曰《秋思》。各位可要听好了!”
韩夫子的话,让世人一阵哄堂大笑。
“奸贼,奸贼啊!有人要推赵贵诚上位,其心可诛啊!官家但是有皇子啊!”
众门客纷繁开口,有人更是义愤填膺大声嚷了起来。
听客们交头接耳,有人点头感喟,有人忿忿骂了出来。
“这小报也太缺德了吧,老动静还拿出来骗钱!”
韩夫子缓缓道来,大多数听客都是明白了七八分。
韩夫子拱手分开,掌柜的上了二楼,敲拍门出来,随即关上了房门。
不得不说,现在的言论,已经是越来越无益于赵竑了。
又是瘦子听的无聊,张口问了起来。
“韩夫子,这是谁写的,如何对鞑靼这么熟谙?”
“韩夫子,此乃绝代佳作,敢问是哪位大师所作?”
“我还是喜好那一首《临江仙》,特别是“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一句!豪放萧洒,悲壮豁达,真是甚合我心!”
“我刚不是说了吗,赵贵诚身上有龙鳞,岂不是怪物?”
“刚才不是说了吗,此乃济国公赵竑新作,各位感觉如何?”
“济国公赵竑如此大才,如果能出一本诗集,那就是天下读者的幸事了。”
鞑靼铁骑纵横,以劫夺为生,没有后勤的补给,当然是无所顾忌了。
大宋官军如何应对,这才是他们最体贴的。
韩夫子微微一笑,等声音略藐小了点,这才持续读了下去。
靖丰年间,北宋灭亡,宋室南渡,金人介入中原,大量北地士民虽随宋廷南迁,但心系中原,心中仍有故乡乡情。
因为战事倒霉,大宋朝廷官方发行的朝报,也就是邸报,对边事触及甚少,朝堂意向更是鲜有提及。朝报仅限于士大夫和官僚阶层旁观,士大夫把握言论,浅显百姓难以晓得朝堂和内部的战事。是以,“小报”就更加登堂入室,成了浅显百姓的“最爱”。
“这就完了吗?除了西夏和金国,另有我大宋本身,如何没有说?”
“掌柜的,操心了!”
瘦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众门客叽叽喳喳,韩夫子拿起“惊人木”,悄悄在面前的桌上拍了两下。
众听客都是心惊,连连点头。
众门客纷繁催促起了韩夫子。
说光临安“小报”,内容触及非常遍及,既有朝廷表里大事,又有民生痛苦,奇闻轶事,就连宫内的隐疾,官员家中查禁,丑事,都在这些小报上以“消息”的情势闪现。南宋朝廷以“撰造号令,妄传事端”等启事多次查禁,但却常常沦为一纸空文,见效甚微,最后只能是放而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