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标致的一手字。”骆氏现在毫不粉饰心中的欢乐,对陶大娘道:“却不晓得出自何人笔下?”
“哎。”紫苏回声退下去。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骆氏笑盈盈的举了手里的生辰道:“所谓字如其人,能写出如许娟秀小楷的女人毫不会差到那里去。”
“哎,这闺女真懂事。”
哪有人如许触霉头的啊!
“哎呀,算命先生说这是百年可贵一遇的好八字,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骆氏笑盈盈的携了陶大娘的手,较之第一次的客气又多了几分亲热,“他婶,燕竹是我家老爷的侄儿,我们从藐视着他长大的,你放心,他是个好孩子。”
陶大娘似恍然回神,赶紧道:“哎,说的是,邱太太,屋里坐。”
八字的成果,紫苏早就晓得了。
紫苏穿了一件脂红的刻丝小袄,上面是一条月白的襦裙,裙角用脂红的线绣着几只翩翩欲飞的胡蝶,那些胡蝶跟着她步子挪动,便似要飞起来普通。
她话中对紫苏毫不粉饰的欢乐,刹时传染了陶大娘,陶大娘在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声道:“哎,是啊,我家二妹真的很好的。”
紫苏实在也是愣了愣的,她仿佛忘了另有合八字这一说!
骆氏笑盈盈的接了,翻开瞄了一眼,入眼的是一手娟秀精美的拈花小楷,字如黄豆大小,均匀均衡,端庄娟秀。便是她自幼请了先生教习嫁与邱员外后也隔三差五会写上一贴,确也自符不及此字!
邱老爷冷冷一哼,目光如刀的睨了候氏,“别的我也未几说,我只问你,燕竹五岁那年为何会掉进门后的水池,差点连命都没了?”
候氏铩羽而归。
“太太请用茶。”紫苏将新沏的茶端到了骆氏身前的桌上。
第二天,骆氏便打扮划一坐着黑漆平头马车去了陶家。
后边跟着的四妹,缓慢的上前将大门给掩了,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
陶大娘默了一默,稍倾昂首看了骆氏道:“是小女亲笔所书。”
“来岁的八月初十。”骆氏看了陶大娘道:“两人早些结婚,我那小叔好早些抱上孙子,你也好早些抱上外孙!”
门外正用大红描海棠花托盘端了茶出去的紫苏,听到骆氏的那句话,不由便腹诽道:你这话可真差了,所谓真小人,假君子。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不说一手好字,便是字字珠矶的文章也是张口即来的。以字断人,未免太果断了!
这天,骆氏到得陶家时,老板娘早她一刻到,正陪了紫苏和陶大娘在天井里说闲话,听到门外叩门声,一边玩着的四妹蹦跳着上前,待翻开门,对上骆氏笑盈盈的脸时,不由便甜甜一笑,轻声道:“婶,您找谁?”
至此,紫苏自是信赖,骆氏那的成果定是差不了,再上门之日便是下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