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侠妪的事,乃元雍妾修容自言:小时,里中盗起,有一老妪来对他母亲说道:“你家向来多阴德,虽有盗乱,不必怕惧,吾当藏过你等。”袖中取出黑绫二尺,裂作便条,教每人臂上系着一条,道:“但随我来!”修容母子随至一道院,老枢指一个神像道:“汝等可躲在他耳中。”叫修容母子闭了眼背了他出来。小小神像,他母子住在耳中,却象一间房中,毫不窄隘。老枢朝夜来看,饮食都是他送来。这神像耳孔,只要指头大小,但是饮食到来,耳孔便大起来。厥后盗平,仍如前负了归家。修容要拜为师,誓修苦行,报他恩德。老妪说:“仙骨尚微。”不肯收他,厥后不知那边去了。以是说“侠妪神耳”的说话。
那香丸女子同一侍儿住观音里,一墨客漫步,见他仙颜心动。旁有恶少年纪人,就说他很多淫邪不美之行,墨客贱之。及归家与妻言及,却与妻家有亲,是个极高洁古怪的女子,亲戚都是畏敬他的。墨客不平,要替他寻恶少年出气,未行,只见女子叫侍儿来谢道:“郎君如此美意,固然未行,主母戴德不尽。”就邀墨客畴昔,治酒请他独酌。饮到半中间,侍儿负一皮袋来,对墨客道:“是主母相赠的。”开来一看,乃是三四小我头,色彩未变,都是墨客常日受他侮害的仇敌。墨客吃了一惊,怕有累及,急要逃去。侍儿道:“莫怕,莫怕!”怀中取出一包红色有光的药来,用小指甲桃些些弹在头断处,只见头渐缩小,变成李子大。侍儿一个个撮在口中吃了,吐出核来,也是李子。侍儿吃罢,又对墨客道:“主母也要郎君替他报仇,杀这些恶少年。”墨客谢道:“我如何干得这等事?”侍儿进一香丸道:“不劳郎君脱手,但扫净书房,焚此香于炉中,看卷烟那边去,就跟了去,必定成事。”又将先前皮袋与他道:“有人头尽纳在此中,仍旧随烟返来,不要惊骇。”墨客依言做去,只见卷烟袅袅,行处有光,墙壁不碍。每到一处,遇恶少年,烟绕颈三匝,头已自落,其家不知不觉,墨客便将头入皮袋中。如此数处,烟袅袅返来,墨客已随了来。到家尚未三鼓,恰如做梦普通。事完,香丸飞去。侍儿已来取头弹药,照前吃了。对墨客道:“主母传语郎君:这是畏关。此关一过,办理共做神仙便了。”厥后不知所往。这女子、墨客都不知姓名,只传得有《香丸志》。
程元玉同仆人出了店门,骑了牲口,一头走,一头狐疑。细思适间之话,好不蹊跷。随又忖道:“妇人之言,何足凭谁!何况他一顿饭钱,尚不能预备,就有惊骇,他如何着力相报得?”以口问心,行了几里。只见途间一人,头带毡笠,身背皮袋,浑身灰尘,是个惯走长路的模样,或在前,或在后,整齐不一,经常撞见。程元玉在顿时问他道:“前面到那边能够宿歇?”那人道:“此去六十里,有杨松镇,是个安息客商的地点,近处却无宿头。”程元玉也晓得有个杨松镇,就问道:“本日晏了些,还可到得那边么?”那人昂首把日影看了一看道:“我到得,你到不得。”
那三鬟女子,因为潘将军失却玉念珠,无处访寻,倒是他与朋友作戏,取来挂在慈恩寺塔院相轮上面。后潘家悬重赏,其舅王超问起,他许取还。时寺门方开,塔户尚锁,只见他势如飞鸟,已在相轮上,举手示超,取了念珠下来,王超自去讨赏。明日女子已不见了。
现在再说一个有侠术的女子,救着一个流浪之人,说出很多剑侠的群情,从古未经人道的,真是精绝。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