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看着刑台下跌跌拌拌,闻讯赶来的亲弟祸芥蒂印,天谕心内难言是悔是悲,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蓦地蒙受报酬的天雷击顶,冒充神意灭尽其命。
庞大暗叹未曾表面,闻人然随即望向神秀,道:“我们带季世圣传的信众,去看最后一场神的演出吧。”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浅近之理,又有几人能悟之践行?
“假神之意,欺世盗名。血祭万千,罪无可恕。曾为同道,我确为天谕叛变神意,而深感遗憾痛心。但,为了弘扬神名以正视听。此时现在,黑罪孔雀亦只要严格法律,制裁首恶,以平众愤。是生是死,恭请圣裁!”
“啧啧啧啧,我敬爱的损友,杀了小生新认的主上。现在形色仓促,你是急着要去那里?”
“与他同生共死,吾还是那句——甘之如饴。欲界恰可操纵祸流行束缚我,分歧样是分身其美?而在此之前,我也会向你们举荐几位天葬十三刀的朋友……”
前提齐备,再无摆荡的来由。只待此番圣裁善后结束,便能见得死而复活的毕生独一。口道多谢,断交回身,弁袭君几已按捺不住火急心境,仓促去往花千树居处。
安排职员撤向魔佛殿,闻人然携女而退。但在重归沉寂的平湖尽处,蓦地迈上一双沉重脚步,缓缓走至死者面前,似唏嘘感慨,更似模糊对劲:“十八弟,为兄特来送你最后一程。锋芒毕露,矗立独行,你从不晓得韬光养晦……”
“是喔……可惜结束之前,我又不能分开。”
“爹不看了?”
与此相对,跟着阵容浩大的谢幕以后,亲技艺刃叛变的同道,黑罪孔雀一时偶然顾虑盛极而衰的逆海崇帆,满怀悲怒地分开法场,朝着闻人然表示以后,接着单独回到天桓地谷。
“没成心机。”
玄嚣太子死而不倒,仍然傲骨铮铮。闻人然虽用心决杀,却也偶然辱及亡者。但期近将擒拿鸠神练瞬息,弁袭君抓准天谕心慌意乱一瞬,顿时将人败于剑下,凝声道:“就算是谢幕,逆海崇帆,也该是由我亲身送她一程。”
但是,人间之事,一饮一啄,终逃不过天网恢恢。远行百里,乌云色深,雨点催急,暴风割面,带来一阵阴冷沉郁,随之便是熟谙的疾风骤雨。
“降,没需求。”
冷风萧瑟,骸骨未寒。藏匿深藏的玄膑太子,冷眼核阅着已然咽气的玄嚣、翼天大魔,眸中涓滴不见常日谦恭温驯,跨过通向皇图的最大停滞,班师穿过对峰壁的两境通道。
深知元神兽护体之下,欲破玄嚣不坏魔身亦非等闲。闻人然为求一击必杀,剑元瞬注三尺秋水。丹青见亳光湛然,寒意流空斯须通口透尾,将玄嚣极招击溃,余劲吞吐隐而不发。
“八叶印!”
“放心看下去吧。”
“再问你一次,你真要重生一剑风徽?”
目睹弁袭君不为所动,闻人然摇了点头道:“算了。我尊敬你的挑选,会极力替杜舞雩争夺。”
任凭鸠神练命格特异,终逃不过眼下死局。但作为宣示魔佛天威的见证人,神秀也只能保持着端庄仪态,旁观着黑罪孔雀将曾经的“圣航者”施以“圣裁”。
“不消你操心。”
不过,暂不提闻人然身速罕世少匹。落空翼天大魔管束神秀,充分佛气再无劝止。玄嚣太子虽借闻人然用心旁顾,豁命抢得一线朝气。迅雷不及掩耳当下,赫见银发少女一双素手绽若生莲,倏生漫天金雨广泽六合。玄嚣太子极力而为身合如枪,疾如穿电破幕而出,固然得以击毁圣华壁障,却也一鼓再三而竭,没法纵越边界。
“充足了。”
目睹亲信败死,玄嚣太子只觉五内如焚,仍道不清究竟有情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