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亲信败死,玄嚣太子只觉五内如焚,仍道不清究竟有情无情。
“是不是还要告诉真龙妙道?”
突围失利,已得空顾及天谕处境,玄嚣太子气虚哈腰伏地,任凭北风挽送陌路,蓦地收回一阵低冷长笑,接着竭力撑直身躯,回身谛视着安然自如走近的闻人然,气势万千道:“本太子就算是死,也无人能让我屈降,来吧!”
“霜风寒滟印窗花!”
风华绝代,不及毒蝎心肠;鳄鱼眼泪,怎抵得过万千抱屈血骨。圣裁绝情落下,再不见曾经高高在上的圣航者天谕,唯留一截焦黑尸躯,揭露红颜枯骨、天理昭昭的残暴实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浅近之理,又有几人能悟之践行?
“充足了。”
“魇帅……狂枪泻银·百里烟硝!”
与此相对,跟着阵容浩大的谢幕以后,亲技艺刃叛变的同道,黑罪孔雀一时偶然顾虑盛极而衰的逆海崇帆,满怀悲怒地分开法场,朝着闻人然表示以后,接着单独回到天桓地谷。
“哪怕他将来会从命魔佛?”
“留天谕一命。”
深知元神兽护体之下,欲破玄嚣不坏魔身亦非等闲。闻人然为求一击必杀,剑元瞬注三尺秋水。丹青见亳光湛然,寒意流空斯须通口透尾,将玄嚣极招击溃,余劲吞吐隐而不发。
前提齐备,再无摆荡的来由。只待此番圣裁善后结束,便能见得死而复活的毕生独一。口道多谢,断交回身,弁袭君几已按捺不住火急心境,仓促去往花千树居处。
“假神之意,欺世盗名。血祭万千,罪无可恕。曾为同道,我确为天谕叛变神意,而深感遗憾痛心。但,为了弘扬神名以正视听。此时现在,黑罪孔雀亦只要严格法律,制裁首恶,以平众愤。是生是死,恭请圣裁!”
曾以旁人捐躯的恍惚血肉打劫将来,现在却以本身的灭亡沦为别人的垫脚之石。神意如何,王位如何,不过在争权夺利失利过后,沦完工一具白骨遗路,尽作一抔无人祭奠的黄土。
“爹不看了?”
“虽是胜之不武,但是玄同偶然为皇。这空悬的高位,到底已成吾囊中之物。”
但是,人间之事,一饮一啄,终逃不过天网恢恢。远行百里,乌云色深,雨点催急,暴风割面,带来一阵阴冷沉郁,随之便是熟谙的疾风骤雨。
而等天谕被擒的动静传开,当初的受害者纷繁集合至魔佛治下,朝着被缚高台的鸠神练抬头鄙弃,亦恨不能顶住唾沫洗面冲上前去,将罪大恶极之人生吞活剥。
“不消你操心。”
“当然。这是我独一不能放弃的欲望。”
“呵呵呵呵……”
安排职员撤向魔佛殿,闻人然携女而退。但在重归沉寂的平湖尽处,蓦地迈上一双沉重脚步,缓缓走至死者面前,似唏嘘感慨,更似模糊对劲:“十八弟,为兄特来送你最后一程。锋芒毕露,矗立独行,你从不晓得韬光养晦……”
龙影哀吟,实体转虚,宣示胜负两判。错身顷刻,只见丹青见深深贯穿玄嚣太子前胸后背,在心脏之上留下不成弥补的伤痕。
一手放在鸠神练肩头气穿琵琶骨,弁袭君沉默少顷带人拔地返回,留下平平一语:“只要魔佛波旬遵循商定能重生祸流行,其他我都不在乎。”
一念明智尚存,一心犹存定夺。眼看翼天大魔临死突破水剑障壁,玄嚣太子把心一狠,拳指代枪向地怒然重劈,瞬扬烟尘扰目,趁乱冲向对峰此岸。
瞋目一瞥,剑花一挽,不复多嘴多舌,唯有杀意果断。剑离太子之躯,青黛华光来去无影,鲜明正中麒麟关键。仅闻狂然一吼,元神散形,千秋霸图功业,终归一场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