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没说话,倒是感觉郑夫人应当是为别的事情来。
封子寒是八月十六离京的,在家中过了中秋节,由封简兄弟几人一起陪着归去,幼清不放心请江淮也跟着去,封子寒靠在褥垫上面色惨白,说话声都及不上喉咙里收回的呼噜声,他朝幼清和宋弈笑,摆动手道:“就别送了,今后到我忌辰,记得给我烧点纸钱就好了,别叫我在那边过的太凄苦了。”
幼清轻笑,点头道:“没有,这里的鱼都精的很,难钓上来。”
幼清说不出话来,内心空落落的,泪眼昏黄的望着自树枝上飘散下的枯叶,想起她和封子寒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他追着她问药方那里来的,如何会有人比他还要短长……还硬生生的在原就好好的药方里,加了味可有可无的罗汉果,只说他创新修改过了……
“当年我们筹议将老二过继给他,将来西去也有报酬他摔丧捧灵,现在……”封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抹着眼泪和幼清告别,“我这就去看望叔叔。”
幼盘点了点头,让蔡妈妈筹办年节礼:“传闻祖宅好久没有住人,您备好了年节礼早些送去,也不消他们忙来忙去为吃食驰驱操心。”
一向比及仲春二气候和缓些,她才牵着满地乱蹬却不会走路的宋策在院子里晒太阳。
“封简他们要不要说一声?”幼清抹着眼泪,宋弈悄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看他的意义吧。”封子寒没有和大师说,恐怕是想等手中的誊写完。
茂哥没说话谨慎翼翼的翻着。
幼清摸了摸他摆在多宝格上的药箱,里头要用的东西一应的码的整整齐齐的,仿佛明天他还带着药童嘀嘀咕咕心不甘情不肯的去看他以是为没有应战的小病,返来和她抱怨一个风北风热也要请他去,他堂堂神医竟沦落至此!
茂哥走过来看看赵芫,又看看幼盘点了点头:“嗯。”幼清又道,“那熟谙多少字了?”
茂哥点点头拿着小册子就靠在幼清身边翻了起来,有的字他不熟谙就跳畴昔,看了一页竟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的意义,他昂首看着幼清,问道:“姑母,这上头是药草吗?”
宋弈还穿戴朝服,大步在两人劈面坐了下来,封子寒一副浑身不安闲的模样,嚎着道:“你们两个不消如此吧,我还没死呢。”
再没有人蹦蹦跳跳的为老不尊的和她辩论,说她啰嗦,再没有人伏案写书日夜不休,再没有人大言不惭的要认宋策做干儿子。
“回吧。”封子寒阖上眼睛,声音也透着哽咽,“缘去缘来总有散的时候,我活了七十几年也不亏了!”
宋弈揉了揉她的头,声音透着无法:“他早就晓得了!”
幼清不再看她,用心逗着宋策玩,宋策躺在摇椅熟行里抓着根狗尾巴草想送进嘴里,幼清拉着他笑道:“这可不能吃!”又拉着他的手摸着草尖绒绒的处所,又换片松针给他,悄悄扎了扎他的小手指,“感受是不是分歧?”
封子寒还是笑着从怀里拿了本厚厚的册子出来递给宋弈:“这是老夫这一年写的书,内里记录了各项疑问杂症和医治体例。你保管着,到时候是传给子孙还是寻一有天赋的传承下去皆可,也算全了老夫的心愿了。”
“行啊。”幼清笑着道,“早晨我和夫君说,带着策哥儿和锦姐儿我们一起去。”
江淮是玄月初返来的,幼清问他封子寒的环境,他笑着道:“封神医半道上就逃了两次,不过被我们抓了返来,最后总算有惊无险的到了青州,人到还好,就是精力一日不如一日。”
幼清终究受不了,靠在宋弈的肩头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