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摇碧微微而笑,睨她一眼道:“你还真当我在这长安横行霸道端赖了祖母?祖母可不傻,我若当真只能靠了她白叟家,到底难靠一辈子!那么不管不顾的把人都获咎了下来,今后没了长辈依托了我要如何办?就是因为有这么一重身份在,祖母才气放心的放纵我。”
卓昭节低呼了一声,心想怪道当年申骊歌担当其父的头人之位时既是女子,又正当年少,苏史那当时候已经是全部西域都赫赫驰名的悍将了,竟然甘心折在申骊歌部下。本来两人是堂叔侄――固然自古以来,骨肉相残的事情很多见,但大多数人老是顾念着血脉之情的。申骊歌之父当年保下苏史那,亦是念了这份情……以是才有苏史那厥后对申骊歌的忠心耿耿、乃至甘心为奴陪嫁到长安来。
卓昭节惊奇道:“那岂不是更加他大权在握了?”
宁摇碧淡然一笑,道:“我那外祖父固然平生不晓得一句汉话,也不晓得甚么兵法不兵法,但能做到一族之长,亦是有些手腕的。”
卓昭节心想,可不是乐见其成吗?宁摇碧是先帝远亲的曾外孙,今上远亲的甥孙――西域大族月氏的头人再恭敬,总也比不得远亲骨肉、特别还是有一半中土血脉的骨肉来得亲热。并且即便宁摇碧不真的去做这头人,总归也是拿捏月氏族的一个把柄。
更何况长安朝野高低没人不肯意让月氏族套着这么一副缰绳,月氏族跑到长安来要东西……能够吗?
而现在纪阳长公主为了保住大房、不受帝后的雷霆之怒,亲身出面歪曲了亲生骨肉,使一招苦肉计,又趁着本身还在,求了贤人同意把大房放逐剑南――也算是全了骨肉情分,又不使圣报酬难。
怕是想要回端庄头人之位和那些被申骊歌与苏史那耍赖带走的东西才是正理吧?
他顿了顿,道,“你可晓得苏伯厥后手掌月氏军权,杀得西域诸胡闻风丧胆,就连大凉诸将,在他手里也吃过很多亏……当年先帝安宁西域,招降诸胡,对月氏族最为礼遇,一因月氏强大,二因母亲与苏伯……若非把虐待过苏伯母姊的人都肃除了,苏伯如何肯殚精竭虑的为月氏交战?”
“甚么?”卓昭节大吃一惊,道,“这端庄的头人……你?”
“苏伯的母亲姊妹,就是当年其父勾搭外族时被朋分为奴的那些人……”宁摇碧轻描淡写的道,“在我母亲长大之前就接踵死去了,我母亲陪嫁的一个月氏嬷嬷、几年前是归天了,那嬷嬷偶然中提及过,苏伯的一个姐姐,面貌与我母亲非常类似,在胡人中是数一数二仙颜的……脾气也极烈,因为不肯意奉侍一个年事比我外祖父那会还长的族老,被那族老恼羞成怒之下,赤.身.裸.体绑在了马后活活拖死,死时只余一副骨架,血肉洒了一起!”
卓昭节呆了一呆,喃喃的道:“这……如许的话,外祖父他不怕苏史那起了恨心吗?”
宁摇碧叹了口气,道:“大娘舅只是暂讨论人之位!”
又想到坊间都说当年申骊歌去后,月氏族来人到长安为她讨公道,最后达成的和谈是雍城侯再不续弦――但照宁摇碧这么一说,现在月氏族里他那几个远亲母舅怕是对这个mm恨得咬牙切齿,那里会为了她出阁以后郁郁而终打发人千里迢迢来问罪?
“……甚么?”卓昭节本来内心倒也有点数了――估摸着多数是苏史那、申骊歌,与大房的仇怨、特别是欧氏之间的仇恨那都是几十年下来了。欧氏不能够健忘杀父之仇是一个,宁摇碧这十几年来不遗余力的踩着大房,这仇跟着申骊歌的逝去只要更深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