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如旧 > 第一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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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两年不足,相处也有四年,濮阳晓得卫秀的很多风俗。无事之时,她总会凌晨安设,晨间也早夙起来,起居定点定时,甚为规律。反倒是她,总想多做些事,拖到更深露重,才肯回房。阿秀见她如此,便常陪她,也帮她措置些事,好让她早点歇息。

濮阳准了,各赐钱物,以慰他们劳苦。

卫秀依言放下书籍,扶着轮椅上前,濮阳眼中透暴露担忧来:“你如何起来了?伤口疼不疼?可换过药了?”

卫秀乖乖平躺下,任濮阳对她宽衣解带。她身上也有那股清爽的药草香,异化了她固有的气味,使得濮阳分外沉迷。

卫秀的肤色很白,胸口处的肌肤光滑白净,濮阳到现在都能想起当年,她在门外窥见阿秀出浴的景象,她颈上滑落的水珠,沾湿的衣衫贴在胸口,小小的茱萸矗立,泛着潮湿的水泽,在半掩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从书籍上移开,偏首望过来,落在濮阳的身上,她笑了一下,温声道:“返来了?”

她的身材很美。

哀帝丧礼都没过,议谥本不必这般急,但濮阳内心装着事,她不敢去含光殿,她怕看到卫秀,便拖着一帮大臣议事。

濮阳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一下:“烛光暗淡,对眼睛不好,不要看了。”

照理,即位以后,天子当于宣室殿寝息,但眼下,宣室殿还未清算出来,且濮阳也不喜好那边,总感觉那处豪华不足,平静不敷,并不筹算住到那边去。含光殿就在近旁,又是她少年时就住惯的,她更愿留在那边。

夜愈深。夏季炽烈,夜间总有一丝风凉,晚风吹拂帷帐,带来沁民气脾的清冷。秦坤朝跪坐于御座后执扇的两名婢女使了个眼色,二人身子微微前倾,行了一礼,携扇退下。

濮阳心中涌起一阵欢乐,但这欢乐倒是空落落的,只要瞬息,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满腹的酸楚。

濮阳笑了一下,眼中尽是悲惨:“可我心疼,阿秀,你让我很难过。”

濮阳转头,愣愣地看她。卫秀更加心慌,濮阳勉强笑了一下,笑意还未展露,眼泪更澎湃地落下。她开口道:“阿秀……”她想说我没事,但是才一开口,声音便哽咽了,喉咙发紧,让她说不下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将大权收于上,还要加封功臣,擢升一早就跟随她的大臣们,此事倒不必急,濮阳也还需考虑制定。

而后提到萧德文,便要称一声哀帝了。

那书仿佛极出色,卫秀悄悄翻动册页,看得聚精会神,连有人入殿,都无所觉。

群臣退去,本觉得陛下也该歇下了,谁知她依故居御座,拿了一道道奏本持续批阅。

含光殿中灯还亮着,正门也开着,濮阳远远走来,还能看到因人走动而带起的烛光闪动。这座殿宇还未入眠,有人在等着她返来。

伤在那处,不成制止地就要暴露胸口的肌肤。伤口已结痂,不再流血,想必比及血痂脱落,便能规复如初了。濮阳上好药,又想到如果伤好,留下疤痕,便欠都雅了。她该问一问太医,去要些祛疤的膏药来。

这个时候,阿秀该歇下了。

她面上的每一丝神采窜改都落入濮阳眼中,她看到,阿秀的目光是温和的,她的笑意是天然的,没有涓滴勉强。

萧德文在位不过大半年,没做出甚么功劳,也来不及揭示出昏庸,濮阳令朝廷议谥,都不必如何争辩,就定了哀,至于庙号,天然是没有的,唯有对国有大功,值得子孙永久祭奠的天子,才有庙号。比方先帝,谥号高,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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