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谁个说她另嫁?”齐大嫂怒道,“她嫁就嫁,偏卷了沈家的金饰,让两个亲子喝西北风。还说是嫁奁,别家不知,你自家都不知吗?沈家能陪个屁的嫁奁?不过混个温饱,有几身新衣裳已经是可贵风雅。三娘做了下作事,扳连得大娘二娘在婆家头都抬不起来,轮到她俩做饭,婆母把米缸里的米量了一遍才放心,切块肉都要盯着。咱家小娘子一日比一日大,有她这个三姑姑,谁家愿娶她的?”
沈拓道:“许是明日想与娘舅家一同来。”
小李氏笑了:“这亲戚说到底也只是亲戚,和亲娘如何比拟的?”又问李货郎,“另有阿兄也太吝啬,大郎成昏,你这个后父莫非一毛不拔?我可没这么吝啬的阿兄。”
齐氏哭道:“大郎姑祖母好生短长,有他们相帮,我倒没半点担忧的。”说到底还是怕曹家。
陈据前几天就得了沈拓的叮嘱,时不时地在李家四周打转,见齐氏公然拎了个油纸包出了门,尾随一小段路,是她娘家的方向,内心有了底。
“这……”陈据揣动手,“这倒也没体例,她是哥哥的亲娘,你结婚纳征她要上门也在道理当中。”沈拓有这么个娘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楣,比拟之下,他那又啰嗦又凶悍又抠门的老娘的确是良母。
季长随将两眼瞪得溜圆,再没想到这竟是沈拓的母亲。小简氏一阵风似得刮出来,不等齐氏再开口,扯了她的手就往里拉,还道:“唉哟,三娘来了,大郎大喜,你这个将要做婆母的可备好将来要给新妇的见礼?我阿娘当初可足足给了我三两重的镯子,三娘是个风雅人,只要比我阿娘客气的,唉哟,真是让我恋慕。三娘有光阴没来看大郎二郎了吧?我这记性不好,记不大清,是一年还是两年来着?二郎现在生得好俊,跟个小仙童似的,只是穿得粗陋,三娘来给二郎打扮打扮。”
季长随瞪着小简氏和齐氏的背影,将话听了个十成十,拍拍沈拓的肩:“沈都头,不轻易啊。”
齐氏心中有鬼,又疑小李氏另有算盘,一侧身趴在小桌上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我对不起大郎,哪另有去见他的脸面?我只求大郎当我这娘是死的,也不劳他牵挂,他只与二郎过他安生的日子去。他现在又将娶妻,只盼新妇是个疼人的,两人敦睦完竣,我再无别的所求。”
“阿兄,我知错了,我真知错了。”
齐大舅没法,到底不忍心不管她:“你家去,到时我打你家门前过,一同去,你脸上也都雅些。”
归去一五一十地奉告了沈拓:“应是去你舅家,只是不晓得打的甚么主张。”
“既然如此,礼到人更要到。”小李氏笑呤呤,“十八大郎纳征,又要祭六合先祖,又要待客,又要备礼……阿兄嫂嫂不去帮手实说不畴昔,再等得迎亲,嫂嫂不见你新妇吗?”
曹大媳妇许氏笑道:“怕不是你自个喜好闻夜香味?”
世人忙成一团时,齐大舅伉俪和齐氏拎了包纸包进门,沈拓正与季县令的长随说话,齐氏看到儿子,泪盈于眶,上前拉住沈拓的手,哽咽道:“大郎……”
齐大嫂一摔门,骂道:“敢情mm同你是一根肠子里爬出来的,你心疼,外甥姓沈就是外人不成?三姑子做了这么没脸的事,前头也不见她上门,现在巴巴上去,指不定肚里孵了甚么坏水,到时闹出事,你外甥还要不要做人的。”
“不知二郎在哪?”齐氏没法脱身,只得坐着问。
李货郎呆了半日,方回过神来自家阿妹所说的“侄儿”指的是沈拓,张了张口道:“阿妹,你到底想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