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笑：“幸亏有身毛，没毛的猴子可欠都雅。猴子聪明得很，桃溪曾出过一个盗窃案，贼偷就是训了一只猴，神不知鬼不觉翻窗入户偷了银钱。”
沈拓牵着她，越走越理所当然，放放手上的力道，以免抓疼了她。
沈拓拉了何栖仗着人高马大挤了出来，又有很多识得他的，主动让步开，倒显得四人四周略空些。
现在她又感到了这类小小的欢愉，天尚未黑透着，仍被迟迟不落的落日晕染着淡淡的红，青石的街道，两边灰矮的院墙，一户人家的柿子树探出枝桠，上面结了一溜青青圆圆的果子，一个刚剃了头的小童使了一鼻子劲抱着一只四眼黑狗摇扭捏摆在门前玩耍，不一会一个总角小童出来，似模似样得经验：阿弟不听话，细心被拐子拐。
“阿弟，你是猴吗？”耍猴人问道。
知了声声风细细，睡意昏昏思廖廖。君至方理妆，镜中金翠翘。莲袖遮笑靥，珠帘卷又绞。罗带缓缓解，钗褪声声娇。
何秀才靠在椅背上，暮年他看湖中养鸬鹚的渔人，那些鸟儿也是一溜站在船舷，齐齐偏着脑袋看着渔人手中的鲜鱼。
“又有长生果，头白还相守。”
“去罢，只早点返来。”何秀才表情好，风雅冲三只“鸬鹚”摆摆手。
沈计背动手摇了点头。
耍猴人说一句，施翎就买一枚，何栖手里没多时就有六七枚长生果，围观的大众见着风趣，更是鼓掌喝采起哄，爱肇事的，还抛了铜钱来让耍猴人接着唱吉语。
“再来。”
沈拓道：“贩子来了个耍猴戏的，看着风趣，不如一起去凑个热烈？”
何栖帮他盖好薄被，另放一壶凉茶在他椅边，本身回房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脸上仍旧不施脂粉，只在腕间挂了一个小小的香包，内里放了甘草薄荷桂花花。出来时何秀才微阖着双目，也不知睡了没，四人怕扰他，轻手重脚出了门，施翎拿着巧劲关了院门，半点响动也没收回。
耍猴人自个也笑，欢欢乐喜归扰了铜钱，扔进腰间竹筒里，又见时候不早，捧了一捧的长生果与何栖，唱到：“送你长生果，杏花插满头；剥个长生果，丧事年年有；吃我长生果，烦恼不上头。不求此发展，只愿人成双。”
施翎是个逗趣的，捏了几枚钱，笑道：“你再说好的来，再买你的长生果。”
比及沈拓面前，耍猴人又唱：“郎君身量高，宝带系锦袍。”
何栖想：这回他的手心倒没汗。枯燥，温烫。
施翎给了钱，道：“再来。”
何栖让沈拓帮手搬了一张藤椅出来，又拿了凉枕、薄毯：“屋中闷得很，酒劲散不出去，更难受。阿爹在院中先躺躺，只是别着凉。”
施翎被夸得红了脸，不安闲道：“我……是俗家后辈，佛有好生之德……人犯事，不与畜牲相干。”
何栖试着挣了挣，此人反握得更紧了，沈拓的手很大，不知是天热还是严峻，渗着汗，黏腻湿滑，她的手就这么被攥紧在湿黏的掌中心。她感觉有点不适，想抽回，但是她的手还是停在他的手中。
那边耍猴人歇了歇，让猴端了一盘长生果来讨赏钱，讨到何栖面前，唱到：“娘子生得俊，得个好夫婿。”
“另有长生果，家里起新楼。”
“可另有？”
沈拓离她不远不近，以一种庇护的姿势，他的背向来绷得紧，本日却放松下来，如同无忧的少年郎；施翎将手垫在脑后，走得大摇大摆，恨不得把吃撑的肚子腆出来；沈计攥了他的衣摆在手里，也不看路，只信赖得跟着施翎走，自顾得意看着两侧风景。
“阿弟，你吃食用手用箸？”耍猴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