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耍猴人见他们一对姣美女女,笑起来,不走,又冲二人唱:“红线牵一牵,做对鸳鸯不羡仙。一枚长生果,长长又久久。”猴子忙用毛手捏起一枚往沈拓手里塞,沈拓图他话里的吉利,遂接了又给了一枚铜钱。
耍猴人说一句,施翎就买一枚,何栖手里没多时就有六七枚长生果,围观的大众见着风趣,更是鼓掌喝采起哄,爱肇事的,还抛了铜钱来让耍猴人接着唱吉语。
何栖细细地听了,才发明这词仿佛有点黄,沈拓面红耳赤,一急之下拉了何栖的手就走,等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只是,如何也舍不得把手中的温软放开,干脆心一横,握在了掌中。
“再有长生果,儿孙满地走。”
“竟另有这等奇事。”何栖道,“我还觉得只要话本中才有的事。贼但是抓着了?”
“施郎君莫非还养着猴?”何栖侧脸问道。
何栖笑,取出一枚铜钱给耍猴人,那猴子见有铜钱到手,拿毛爪子捏了一枚长生果递给何栖。何栖接了,竟还是炒熟的长生果,闻着一股焦香味。
何栖试着挣了挣,此人反握得更紧了,沈拓的手很大,不知是天热还是严峻,渗着汗,黏腻湿滑,她的手就这么被攥紧在湿黏的掌中心。她感觉有点不适,想抽回,但是她的手还是停在他的手中。
耍猴戏的就在何记脚店一旁的空位上,许是少有文娱,被里三圈外三圈得围了个水泄不通,老妪青壮,少年伉俪,玩皮小童被自家阿父扛坐在肩头……
施翎惊道:“你我兄弟,我只送你一捧长生果作情意,也忒小瞧人了。”
“好啊。”何栖眉眼弯弯的,“她家吃食做得洁净。”
“施郎君是个善心人。”何栖夸道。
沈拓也给了一枚铜钱,获得的长生果转手给了何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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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道:“贩子来了个耍猴戏的,看着风趣,不如一起去凑个热烈?”
“可另有?”
她是他未过门的老婆,他想执她之手,此生都不放开。
施翎眼尖,想讽刺,被沈计快一步一脚踩在脚尖上,痛得直跳。
何栖让沈拓帮手搬了一张藤椅出来,又拿了凉枕、薄毯:“屋中闷得很,酒劲散不出去,更难受。阿爹在院中先躺躺,只是别着凉。”
沈拓扶何秀才躺下,何栖有点不放心:“我还是不去了……”
沈拓立马笑了,又道:“丁阿婆店做得好蜜饯,我明日买了你看书时吃。”
施翎道:“我放它回了深山,许又成了野猴。”
沈拓听了,一时倒愣在那,半晌方道:“怎好吃了,是阿翎的情意。”
何栖深吸口气,夏季里的潮闷夹带着果肉熟烂的清甜。
何栖两手兜着满满的长生果,见沈拓的眼里是兜不住的喜意,大煞风景道:“给你作下酒,只炒得焦了些。”
施翎是个逗趣的,捏了几枚钱,笑道:“你再说好的来,再买你的长生果。”
“阿弟,你是猴吗?”耍猴人问道。
“阿爹一同去。”何栖倒了一盏凉茶给何秀才,让他略解几分酒力。
“另有长生果,家里起新楼。”
何栖诧异地看着人圈当中的一人一猴,皆是青衣小帽,耍猴人手持一面小锣,猴子在那哈腰揖礼,一举一动,学了十成十人的模样。
“再说一句。”
那边耍猴人歇了歇,让猴端了一盘长生果来讨赏钱,讨到何栖面前,唱到:“娘子生得俊,得个好夫婿。”
世人哈哈大笑,何栖跟着笑弯了眼,拿袖子掩了脸。
现在她又感到了这类小小的欢愉,天尚未黑透着,仍被迟迟不落的落日晕染着淡淡的红,青石的街道,两边灰矮的院墙,一户人家的柿子树探出枝桠,上面结了一溜青青圆圆的果子,一个刚剃了头的小童使了一鼻子劲抱着一只四眼黑狗摇扭捏摆在门前玩耍,不一会一个总角小童出来,似模似样得经验:阿弟不听话,细心被拐子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