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拍了鼓掌,回身关好房好,插好门栓,又拿扫把木棍支着,摇了摇,见纹丝不动,这才放心一些。
何栖扶了门,看着沈拓刻薄高大的背影消逝在拐角处,想着他本日不知走了多少道,他是都头,调剂安排都少不了他,估计也不得安息,待到用饭之时又仓促跑来何家递动静。一身衣裳倒湿了半件,贴在身上几能滴出水来。
天之欲其亡,必先欲其狂,这伙贼人在羡州揽了无数银钱,胆量愈发大,竟然骗到了大兴都城禹京。
“今晚需你们帮手看家。”何栖笑道,“以往只听过鹅比狗还要凶,就不晓得你们又如何。”就算不指它们拿嘴叼人,听到响动,叫喊几声也是好的。
“也不必过分镇静,只关好流派,不在外头行动就好。”沈拓安抚道,“这几日桃溪明松实紧,明里暗里都有人盯着异动,船埠、食肆、赌坊人多之地,朱县尉也带了人,隐在暗处。”
这伙人当初被信徒供奉着吹嘘着,个个养得四体不勤,哪肯隐了名姓耕作劳累,干脆当流寇干起打家劫舍的活动。他们在羡州时被吓跑了胆,又被撵得跟狗似得,只在各地窜逃犯事。
姬景元当下就乐了,妈的,一伙骗子骗到他老窝了,唤了侍卫,低声叮咛几句。
还是沈拓机灵,梭巡时发明道边草丛脱着几件湿衣服,思疑贼人潜进了城。季蔚琇和县尉亲身过来察看一番,认同沈拓的观点,明面不动声色,公开却让沈拓日夜两班巡查全城,看到可疑之人就记下行迹影迹。
姬景元骨子里也不是甚么好的,他令人用心打翻了大弥乐神教的“油锅”,然后支了一口真正的油锅来,燃烧烧滚,把这群“不死”的秃顶全扔油锅里炸了。
赖娘子与何娘子一战成名,连何秀才都有耳闻,外出沽酒返来时,神采一言难尽。
何栖笑,何秀才也是因体贴之故,他这么清雅之人,却同普通妇人似得听起家长里短来。
“……”沈拓深深地看了何栖一眼,“逃亡之徒。”
沈拓道:“还是伙有来源的贼,从外边逃窜了来,他们走投无路,缺衣少食,难保狗急跳墙伤人道命。”
何栖一放它们出来,一只一只探头伸脖子的,嘎嘎叫几声,大摇大摆踱了出来,惊见何栖脚步一动,觉得她又要来撵本身,呼啦一下在院子中四窜。
何栖更是游移不定,她固然幼时就逢大灾,显些没被饿死,可这毕竟是天灾,与人无尤。这么多年,糊口非常承平,深宅当中,,眼界有限,她不晓得这个年代是不是乱世,只知并非乱世之相。没想到竟然会有贼人反叛,听沈拓语气,还不是甚么贼偷,而是贼匪。
何秀才毕竟半辈子的经历,倒还沉稳:“阿圆,把院门栓了,再拿木棍顶着,屋里门也是。”
大兴这些年来吏治腐败,风调雨顺,边疆安稳,模糊乱世气象。不过,再如何平和也总有些小乱子。
因他们没有生出事端来,又贿赂了本地官员,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让他们强大起来。
沈拓略坐了下,接过何栖倒的一碗水,一气饮,将碗交给何栖道:“阿圆,再倒一碗来。”
也是他们不利,没有成为大神教的气运。因为他们在都城试水行骗没几天就碰到了大兴天子姬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