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爆仗，回屋让阿娣洗了黄梨、蜜柑，本身拿高盘各装了龙眼、干枣、榛子、香榧，六样干鲜果子供与六合，又在堂中备些果点，本日顽童上门，将讨些吃食点心，主家是不拒的，再有些恶棍假装乞儿模样趁着佳节上门行乞，讨米讨钱。家家户户为讨个口彩，多少也与他一点米粮银钱。
何栖笑回：“小郎多礼，岁岁喜乐，去叫了你阿兄他们来吃五辛盘。”
阿娣在外喊了一声，不敢再打搅，呵手顿脚等待。她故乡野村户，几间草屋挤着十几小我，吃食都不获得腹，除夕哪来得鲜果祭供，摆几块糕点全当应景。
何栖心中一叹，道：“他家一分炊，散沙一盘，各自有各自的主张，各自有各自的算盘，那里还会依着畴前行事。”
“恰是哩，当是买个彩头。”何栖点头浅笑，又指导阿娣择了葱、蒜、芜荽、芸苔、姜丝备了五辛盘，搓了素饼，滚了蛋花汤。
何栖福了一礼，贺道：“二伯公春来万事新。”
阿娣同得了一件新衣, 唯恐沾了灰，走道都缩手缩脚，记取何栖的嘱托，在门外来回数趟这才壮着胆量拍门唤道：“娘子好睡, 月朔要夙起供干鲜果子呢。”
大简氏忙道：“本日千桃寺不知多少热烈，寺中要做法会，好些人家天未亮就去寺中许愿祈福。”
曹沈氏眯眼乐了：“叫阿翎午间放开喝，家中好几个酒鬼，再很多好酒的。”
晨鸡啼春, 更声迎新。
大简氏道：“绳索拧不到一股，力使不到一处，可不是甚么好的事。”
曹九坐在廊下摇椅那把玩着两枚核桃，春光穿廊，东风细细，眯了眼从窗外看了眼伛偻的老妻，倒想看看她戴花的模样。嫁他时，也是色彩鲜好、桃腮含春的小娘子，拿扇子挡了脸，双眸点漆，看他一眼又娇又俏又带了点羞。
何栖又道：“新年伊始，不好感喟。”
他话音刚落，便见沈拓带了何栖、沈计、施翎上门，一拍大腿笑道：“着啊，刚说嘴，他们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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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简氏也点头：“好些富户信徒还做布施，这些年年景好，倒不显，年景不好时，寺中聚了不知多少揭不开锅的贫家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