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谢焕在前,沈惟雍在后,放轻脚步走入大殿,殿内烛火昏黄浑浊,让谢焕一时有些恍忽,她想起了在松郁寺的那些日子。
“低调?我如果低调沉稳,不说别的,当初我路过松郁寺,本想借宿一晚,成果被元灯阿谁老衲人差点打掉半条命。要不是我穿了一件湖绸宝蓝回字纹衣裳,系那条明黄丝绵腰带,足蹬局悉楼的青色暗花步靴,头戴......”
一个黑影翻身一跃,站在那少女面前,嘻嘻一笑,“因为我来了呀,砂公子~”
“......你刚才是该拜它。”
沈惟雍决定不吃了,反手又打在她后脑勺上,“我有!”
谢焕心想,面前此人如果个儒家弟子,或许这个鸽子还能有个更风雅点的名字吧。
《宦游条记》中记录,“上者曰莺歌绿,色如莺毛,最为可贵。次曰兰花结,色微绿而黑。又次曰金丝结,色微黄。再次曰糖结,黄色者是也。下曰铁结,色黑而微坚。”
“没点儿看眼色推断民气的本领,我就别用饭了。你少废话,从速说吧。”
谢焕抬头望天。
“不信拜它何为?”
沈惟雍有点无语,“下次记得穿阁里的白衣服。”
沈惟雍思考半晌,给出一个笃定的答案――“看面相。”
谢焕翻翻白眼。
谢焕一脸敢怒不敢言,憋得非常难受。
灵飞寺布局虽不庞大,但修建占地非常广漠,她一起跟着沈惟雍的红色衣袂,左绕右拐,终究停在了一面矮墙前。这墙用最简朴的砖头垒就,歪歪扭扭仿佛随时要塌下去,只要墙头上的一排瓦片尖碴怒指彼苍,最原始的办法,连机警点的小孩子都拦不住。
说罢足尖轻点空中,如履高山般飞身跃过了那道墙。
建国天子穆景色嗜爱沉香,也曾专门为他的奇楠保藏制作楼阁。正所谓“上求材,臣残木。上求鱼,臣干谷”,故而自先皇过世后,传播官方的奇楠更加希少。
谢焕也不轴,顺手插上簪子,将盒子放在他手里。
“我这不是穿久了,感觉单调朴实没本性,趁着出阁来,换换气势嘛。”
“......阁主您用不着亲临台端......来耍我吧?”
砂公子一副“我早晓得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神采,半倚着炉子,“是不是人家未生阁要你拿出个投名状来,你没体例了?”
“有甚么奇怪,”白衣身影背对着她,语气安稳,“别说一个小小的灵飞寺,就算是天家繁华,也总有保卫顾不及的角落,明月照不到的水沟。”
一枚白杏抛过来,谢焕此次倒是眼疾手快接住了它,劈面的白衣少年脚下不断,给她下总结,“动静精确,技艺不错,固然警戒心差一些,总的来讲还算聪明,算你过关。”
“放心。我节制了力道,何况本朝的梵刹心空皮厚,一贯隔音的很。”谢焕将剑竖起,细心打量它的锋利与流光。
谢焕眼睛都亮了,哗啦一声趴在木桶沿上,“姐姐,你真神了!”
谢焕笑的光辉,“开膛破肚。”
后脑勺中了一招。一枚白杏骨碌碌滚落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