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陈嫂也是如许以为的,一边将包在手巾里头的洁净筷匙递予方柔然,一边感喟道:“三女人也别瞒我了,才刚我就在后厨院子门口见着的二女人房里的清秀女人,她但是从三女人你这边方向走了来的,面色又忿忿的――青杏就是被她迁怒赶去跑腿的。”
陈嫂说得忿忿不平的,方柔然本身却对此非常不觉得然,只道:“这有甚么?值得陈家嫂子为我抱不平?不过是墙倒世人推罢了!谁让我没福?我娘还在的时候,我倒是勉强算个端庄蜜斯过了几年,我娘没了这两三年了,老爷都忘了她长甚么样了,太太和我那二姐姐还不趁着这大好机遇折腾折腾我?幸亏我也风俗了,不过是炊事份例上剥削点,奉侍的丫头婆子们斥逐了去,有空没空就来我这儿找点绊子,其他的也没甚么不好过的不是?”说着,就自顾自的捧起来饭碗,夹一筷子小咸菜就埋头吃起饭来。
清秀被方柔然戳穿了秘闻,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但是又不敢真获咎太太的大丫头同乐,只得咬牙放句狠话:“你且听着!今儿是我们女人让我来的,这几句,你可听清楚了!韶华表少爷是我们女人的未婚夫呢,不是你这等人该惦记的!来日方长,你如果还这般不识好歹的话,总有一天得栽太太和我们女人手里去!到时候但是哭出两缸子眼泪来也救不得你自个儿!”说侧重重一顿脚,恨恨的端了那放佛经的檀木填漆盒子就走。
正在专注着在洗笔池里洗濯羊毫的方柔然,不消昂首也晓得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来者,是最爱挤兑她的清秀。方柔然搁下刚洗净的羊毫在笔架上沥水,便淡淡应道:“我这两日抄的经就在那边窗下罗汉榻上盒子里放着,你且拿去给太太就是――只是一件,这《严华经》但是太太在光孝寺菩萨面前许下的愿呢,现在可不是太太要拿着去找了因大师还愿的?清秀姐姐取了去后,但是要好生谨慎着才是,不然太太算起后帐来,姐姐只怕也是逃不过惩罚的。”
方柔然满不在乎的一笑,顺手把砚台里头的残墨也洗了,头都懒得抬一下,只眸子子不错的看着洗笔池里头越搅和越黑的那池子水半响,这才轻声道:“我是不是根葱我自个儿晓得就是了,何必人知?我劝清秀姐姐也别在我这儿白搭了口沫,太太拿我当丫头还是当主子,总归是太太的意义,只怕甚么时候都轮不到姐姐你说了算!太太叮咛下来的事情,我自是要照做的,姐姐莫非不是一样照做?何况取佛经这活计本来就不是姐姐的工夫――夙来来我这儿的也就是太太房里的同乐姐姐罢了,现在指不定同乐姐姐还等你交还佛经去回太太呢!”
方柔然也不答复这挑衅了,只呆呆的看着面前那洗笔池,等得这清秀走了好久后,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说吧,三女人,你如何的也是个正五品知府家的端庄蜜斯呢,现在这可算是如何一回事?说句我们当下人不该说的,太太剥削你的炊事份例也就罢了,如何现在越演越烈,连着清秀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敢来你头上撒泼了?”
“三女人,太太让我来取前儿让你抄的《严华经》,你,别又是偷懒未曾抄完罢?不过我看也是,传闻三女人您现在甚是短长啊,连韶华表少爷都在太太面前向着您说话呢,这可不是短长着呢?只可惜啊,韶华表少爷跟我们二女人是定了亲的,三女人您是再如何眼热也只是白搭!”
方柔然没当回事的持续吃她的青菜就饭:“那就过两年再改不迟!何况这不是另有二姐姐?她比我还大了两岁呢,她的婚期都未曾定好,太太天然是先以她这个嫡女为主的,记不记得起来我这个庶女还两说呢!我且愁甚么?”